寒。
正午艳阳穿单衣,晚上冰雹裹棉服,每一阵风都像是一把刀,割得人脸颊生疼。
“呼呼呼……”
风沙呼啸肆虐,搅得天昏地暗,大军埋头苦进,萧瑟肃杀,古老神秘。
“呸!”
陆云川揭开面罩,淬了口带着沙土的唾沫,然后拍了拍肩膀,从肩胄里又抖出一大剖黄沙。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此时此刻,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漠北塞外的残酷。
“王上,要不……您还是回车驾吧,别让风沙伤了身体。”马山在一旁劝道。
“哎。”陆云川摆了摆手,“将士们都迎着风沙前进,我一个人坐车里,太矫情了。”
“您嘴唇都开裂了……”
“若行军打仗都细皮嫩肉,还不如回家养猪!”
“报!”
一骑斥候冲出风沙。
“王上!前方刮白毛风了!风沙实在太大,马蹄趔趄,眼睛都睁不开,实在难以探查前路境况!”
听此一言,陆云川微微皱眉。
难道又要等风沙过境?
这才行军七日,便已歇了将近三天,照此速度最起码得一个月才能抵达武威。
而且沙暴过后,又得重新清扫开路,实在太耽搁进程。
“传令下去,结盾阵开路,抵挡风沙继续进军。”陆云川下令道。
“是!”
很快军队变阵,三五个盾兵,扛着一面大盾,结成一条黑色长廊,还是被大风吹得脚步踉跄。
军队宛如一条巨大的黑色蜈蚣,迎着风沙在荒漠中缓慢前进。
忽然!
头顶传来一阵大雁的啼鸣。
陆云川抬头一瞧,莫约七八只大雁,正在高空盘旋不去,啼鸣中似有哀嚎,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嗖!”
“呼哧!”
一声箭鸣从沙尘中响起。
一支飞箭撕开了黄沙帷幕,直指马背上的陆云川。
陆云川双眼一怔,本能侧身闪躲,但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噗呲!”
飞箭狠狠扎进了他的右肩。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一旁的马山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直到看到陆云川肩头的飞箭——
“敌袭!!!”
“护驾!!!”
吼声在军队中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