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昭将遮住半张脸的围巾取下,织物纤维在寂静的诊室里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下意识地攥紧在手里,藏住因为焦虑不断弹动的指甲碰击声。!y¢o,u,p\i+n^b.o+o^k?.?c~o,m/
“莫医生你好,又见面了。”
她声音很轻,尾音带着刻意地上扬,伪装的熟络。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莫声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不说话了,林玉昭只好主动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只是,莫声目光透过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跟他说话。
“是啊,又见面了。”
明明在走神,却也听清了她的话,轻快的语调带着林玉昭不清楚含义的雀跃。
“莫医生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不说莫声本就对她多有关注,就是介绍她来的医生应该也跟莫声讲过她的情况,神经和病毒理现在己知的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确实也只能考虑是心理问题。*s¨i¨l/u?x_s?w·./c?o\m~
莫声收起心中杂乱的思绪,钢笔在“躯体化症状”五个字上泅出墨点,将椅子拖到林玉昭对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3米,给彼此空间,却又恰好触手可及。
莫声注意到林玉昭掩藏在围巾之下的手指在不自觉地搅动着,后背贴紧轮椅靠背,下颌绷紧,轻微抖动的瞳孔中有对他的排斥和些许恐惧。
林玉昭虽然知道剧情走向,可正因为知道,双腿瘫痪这样强制性地剧情发展让她不可控制地对既定的死亡产生畏惧情绪。
她自己也不算清楚那情绪的出现,还以为自己表现得没有异常。¨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莫声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双腿交叠,身体向后仰靠着,姿态放松,用闲聊般的语气开始询问。
“最近睡得怎么样?”
莫声的放松对林玉昭起到了影响作用,绞紧围巾的手指渐渐放开,去思考他的问题。
“挺好的,一觉到天亮,也基本不做梦。”
除了梦到任扶风那天,林玉昭都睡得很安稳,没有其他人车祸创伤后会出现的半夜惊醒的情况。
......
一个个问题问下来,莫声眼中多了些疑惑,面色也更加凝重,不是林玉昭的问题有多严重,而是她根本就没有问题。
可是那不论如何刺激都没有反应的双腿又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
“昭昭,请问我可以做一些测试吗?”
随着闲聊般的问诊,莫声将称呼从客套的“林小姐”变为了带着亲密意味的“昭昭”。
就算林玉昭对莫声抱着排斥心理,也渐渐地放下了些心防,莫声拿着叩诊锤蹲在她面前时,她还主动将搭在腿上的围巾拿开。
莫声单膝跪在林玉昭的斜侧方,还未来得及阻止,林玉昭就撩起了裙摆。
棉质的米色长裙被撩起搭在膝盖之上,露出因为长久没有运动而有些绵软的小腿。
被束缚在裙摆之内的温热空气冲击着莫声的鼻腔,是黄油蛋糕的香气,林玉昭用的身体乳膏是小蛋糕香味的。
莫声握着叩诊锤的手指紧了紧,又若无其事地放松,只是呼吸更加深缓。
相较于右腿更加瘦弱的左腿仍打着外固定架,还要几个月才能拆除,莫声讲叩诊锤放在己经看不出伤痕的右腿膝盖前。
他在测试最简单的膝跳反射,本没抱有希望,这些检查早有专业的骨科医生去做。
但莫声也说不准自己是想确认双腿运动功能丧失的确切情况,还是想增加与林玉昭更近一点的接触。
也许是后者。
莫声找准位置,轻轻地敲了上去,本该没有任何反应的右腿瞬间踢了起来。
“嗯?”
两人同出一辙的疑惑。
莫声将手指放在了林玉昭的膝盖之上,温凉的手指甫一接触到柔软的皮肉,林玉昭腿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反射性地后撤了些许,虽然受轮椅限制,没能后撤到哪里去,但双腿确实都动了动,不仅活动功能没有丧失,感觉显然也存在。
作为确实双腿瘫痪了一个月的人,林玉昭的震惊比莫声还要分明,她看向莫声的眼神里都带着崇拜了。
“神医啊,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