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比花还耐看。”
李婉茹垂眸浅笑:“皇后娘娘谬赞了,这名叫醉胭脂海棠是异种,臣女家中也植了几株,却不及御花园的半分精神。”
马皇后指尖轻抚着海棠花瓣,似是闲谈般说道:"这花草树木啊,就像人一样,需得知冷知热的才能长得好。前些日子嘉禾侯陈文带了些叫'土豆'的新粮种进宫,陛下急着要种下,他倒是个明白的,劝谏说'时节未到,地气尚寒,强种恐难成活'。"说着,她眼含深意地看向李婉茹,"嘉禾侯这般稳妥的性子,你父亲可曾与你提起过?"
李婉茹听皇后提及陈文,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她唇角含着得体的浅笑,不疾不徐道:"我父亲经常在府中盛赞嘉禾侯,说嘉禾侯心思奇巧,不仅精通岐黄之术,更难得的是心系黎民献出土豆,是难得的实干之才。每每这时,总要拿景隆作比,说犬子若有嘉禾侯三分勤勉,他也能少操些心。"
马皇后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掩不住的笑意,执起李婉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本宫瞧你不仅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这份眼界胸襟。"说着意味深长地望进她的眼睛,"这般品貌双全的姑娘,不知可曾许了人家?"
李婉茹闻言,一抹薄红自耳后悄然晕开,渐渐染透了双颊。她低垂螓首,纤长的睫毛在玉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回娘娘的话,臣女自垂髫之年便随西席习《女诫》《内则》,及笄后又添了琴课画艺,晨起临帖,夜来对弈,连父亲都说女儿家这般用功太过......"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角,"这般光景,哪、哪还分得出心思来想其他......"
马皇后见她这般情态,不由莞尔,执起团扇轻掩唇角,眼中含着几分促狭:"好孩子,那依你看...."扇尖儿遥遥点了点种在花园里面的土豆,"这位陈侯爷,可还入得你的眼?"
李婉茹心里虽然清楚今天是来谈论自己的婚事的,但是听马皇后亲口说了出来,还是忍不住的更害羞了起。只见她耳尖的薄红霎时漫至颈间,连执帕的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粉色。将脸儿埋得更低了些,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臣女...臣女..." 纤长的睫毛颤如蝶翼,在眼下投下一片慌乱的阴影。
半晌,她才稍稍稳住心神,却仍不敢抬头,只对着裙面上绣的海棠花细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娘这般垂怜,是臣女的福分.....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马皇后听罢,凤眸中笑意愈深,扶着侍女的手缓缓起身:"甚好!那这门亲事,本宫和陛下今日便做主定下了。"她执起李婉茹的手轻轻拍了拍,"嘉禾侯自幼便孤身一人漂泊在世,现在唯有鄂国公勉强算得长辈,不过终究是隔着一层。陛下素来视他如子侄,也常说他像无根浮萍,这日后你们成亲了之后啊,他总算是在这金陵城里啊,扎下根了!”
李婉茹垂眸静立在马皇后身旁,心底却泛起层层涟漪。她暗忖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究竟是何等人物?不过束发之年便得圣心独眷,弱冠未至就己封侯拜将。弟弟景隆每每提起陈文时那掩不住的兴奋......这些零碎片段,此刻都在她心头交织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