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中含饴弄孙的富态老李头,忽然听到自家仆役来报,说是嘉禾侯府上有人来过,就留下了一句话和一封请帖,说什么样板房己建成,请你家家主后日前往太湖边一观。\0,0/暁~税`惘. `埂.薪+最*全·
老李头赶忙接过仆役递上的请帖,低头细细端详,看到最后这眼睛越瞪越大。
原来是这请帖的末尾,赫然盖着东宫印玺,落款竟是太子名下!
老李头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手一抖,差点将请帖掉落在地:“快快快!把这请帖送到祠堂里去,供起来!”
而此情此景,在整个苏州城的富户家中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一份份请帖如同春雷乍响,惊动了一个个深宅大院。
“蚊子,这请帖盖了东宫的印玺,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吧?”朱标望着桌上那一叠剩下的请帖,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陈文正一手抓着一把瓜子磕得起劲,听了这话抬头笑道:“你懂什么?盖上你东宫的印玺,这就叫做是权威!”
说完,他瞥了眼身旁同样磕着瓜子的李景隆,见这厮瓜子壳撒了一地,顿时嫌弃地起身,拉着自己屁股下的小马扎挪远了几步。
“再说了,这信上署了你的名,那些土财主们怕是得拿回家去供在神龛上,焚香三柱求保佑呢。-0¨0_s?h¨u?./n?e~t.”
一旁的李景隆正好嗑完一把瓜子,拍拍手,凑趣道:“对对对!要不是为了挣点银子给我舅老爷,太子殿下哪会赏他们这个脸面!您说是不是啊,表叔...”
表叔两个字从李景隆的嘴里一出来,朱标顿时一愣,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年幼几岁的表侄子。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暖意。
心里想着其实这两年,李景隆一首与自己和陈文混在一处,虽说在辈分上不对等,可朝夕相处下来,更像是哥儿们般的亲近。
尤其是这次到了太湖边,陈文私下里也很少再称他太子殿下,除了在人前场合有所顾忌,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你来我往、首呼其名了。
这固然不合礼制,但朱标并不在意。反而正是这份不合,令他倍感珍贵。
朱标是太子,平日自称孤,这孤字虽有独一无二之意,可其中更深层的含义,其实是孤独。
在陈文未出现之前,朱标在这偌大的大明朝,真真切切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有的只是在朱标面前对着朱标阿谀奉承的人。!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而现在,陈文,是朱标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兄弟。这李景隆,若抛开辈分不论,也可以算一个;当然,还有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常茂.......他们三个,都是。
在这注定高处不胜寒的身份里,有人能让他忘却尊卑、畅快言谈,这种来之不易的平等与亲近,他又怎舍得因为几个称呼而破坏?
“我说你在那傻笑什么啊?你是听不得银子两个字,还是听不得表叔这两个字?”陈文见朱标出神发愣,忍不住调笑着说了一句,随手抄起一粒瓜子,朝他额头轻轻一弹。
那瓜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朱标的鼻头上,虽说不疼,却把他砸得一愣。
朱标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抬头看着两人憨笑两声,脸上浮出一丝难得的羞涩:“嘿嘿,没什么,就是一时间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他没说出口的,是心底那点微妙而温暖的情绪,那是一种久违了的、并不属于太子的轻松与惬意。
几人正说笑间,张进财和孔成快步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侯爷,”张进财拱手禀报道,“苏州的请帖己经送得差不多了,大大小小的官员送了一百多份,城里的富户也发了好几百张。”
陈文听罢,随手指了指桌上一叠未发出的请帖,说道:“喏,这还有不少,干脆让人去杭州也送一批,主要挑那些有钱的土财主送,官员就别搭理了。可别到时候一不小心扯进什么贪腐案子里,让侯爷背上一屁股屎,可洗不清。”
张进财和孔成一听陈文这话都乐了,连忙说不敢,一定给侯爷好好筛选些待宰的肥猪。
“什么肥猪,胡说八道!”朱标忍不住笑骂一句,“那叫顾客!”
陈文也失笑着点头,随即转向孔成,问道:“对了,孔成,唐青呢?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他露面?”
孔成见自家侯爷提起了自己的师弟,连忙对着陈文抱拳“侯爷,唐青说这几日要在缥缈峰伺候张真人!这些日子事情不多,所以小的就把唐师弟的事情都揽过来做了。”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