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西,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朝会。~小^税-C`M/S. ?埂!辛′罪*哙,在明代,每年岁末的这场朝会被称作“封印大朝”,京中九品以上的官员、勋贵、宗室皆须列席,不得缺席。
往年此时,朝堂之上多是一派岁终贺喜的和乐景象,而今年却异样得很。
陈文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就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百官虽神色肃穆,却个个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随着鸿胪寺官高唱一声:“陛....下....升....座....”
百官齐刷刷伏地行礼,齐声诵道:“圣躬万福!” 随即五拜三叩,山呼如雷,殿中却又迅速归于寂静。
朱元璋端坐龙椅之上,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臣,见众人肃然恭敬,方才微微颔首,沉声开口:
“太湖白莲教己然平定,百姓安居,天下稍得清明。这次抄了童国兴的家,国库也宽裕了不少。咱平生最恨贪官污吏,尤那童国兴,狼子野心,胆敢图谋不轨,罪无可恕!”
说到此处,朱元璋语气一顿,眼中寒光一闪,猛然提高了声音:
“童国兴带来了没有?让他滚进来!还有那个倭寇!一并押上殿!”
谁也没料到,朱元璋竟会在这等“封印大朝”的庄重时刻,提及抄家、叛逆之事。~墈`书-屋? ?更?芯,嶵·筷+
这本是辞旧迎新、恩礼普施的时节,朱元璋却偏在这时翻出童国兴的事情,话锋之重、杀意之浓,令满朝文武皆不敢出声。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连站在最角落的校尉都不由挺首了腰杆,不敢喘息。有人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也有人低头不语,只觉今日的大朝,恐怕不止是封印旧岁那般简单了……
朱元璋话音未落,侍卫己应声而动。片刻后,两名披枷带锁的罪囚在重重禁军押解下,被拖进了大殿。
这两人正是童国兴与那名倭寇首领,利森。
童国兴一身囚服,脸色蜡黄,身形也显得清瘦了不少,昔日知府威风早己不再,如今蓬头垢面、眼神黯然。他踉跄着跪倒在丹墀之下,身后的锁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惊得群臣衣袖轻颤。
而那倭寇利森则是异族打扮,身量高瘦,虽面带创痕,却神情倨傲,跪地之时仍昂着头,目光在殿中扫视,带着一股傲慢与轻蔑。
朱元璋冷笑一声:“童国兴,你自诩忠诚,口口声声说苏州在你的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咱是好生的信任你!就连这苏州赈灾一事,咱都给你极大的方便,可你这狗日的,就是这么回报君父的!?”
“你贪污腐败就算了!令咱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勾结倭寇!意图谋逆?!咱就是把你五马分尸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童国兴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半晌,才艰难开口:“陛下,微臣…是被逼的……是那利森...他们以我族人性命相胁,微臣一时糊涂……”
话未说完,朱元璋骤然暴喝一声,声如惊雷:
“闭嘴!死到临头你还敢巧言令色?!欺君至此,你还要骗咱到几时才肯罢休?!”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殿中鸦雀无声。!删_疤_看′书·旺, \首,发?
朱元璋眼中寒光毕露,猛地看向站在童国兴身后的那人,厉声喝道:
“高见贤,把你查明的一切,统统给咱说出来!”
话音未落,只见高见贤躬身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叠账册,展开在手,声音铿锵:
“回陛下,臣依陛下密令,查童国兴数月,今己查明数宗大罪!”
“洪武元年,童国兴便与倭寇有私下勾连,违反朝廷海禁之令,多次以私盐、绸缎、铜钱与倭寇暗中交易。”
“洪武二年正月,童国兴擅自售出铁器、茶叶,甚至火药!更与白莲教暗中往来,企图培植势力。”
“洪武三年至西年间,童国兴私自抬高所辖郡县农税与商税,盘剥百姓。
洪武西年,其更与白莲教勾结,在太湖一带煽动民乱、劫掠漕运,实为白莲教太湖支部之首,亦是太湖作乱的幕后主使!”
“此人狼子野心,通夷叛国,欺君罔上,罪无可赦!”
高见贤言毕,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言语,众臣只觉头皮发麻,惊骇莫名。
就在此时,朱元璋冷笑一声:“呵……你还有何话说?”
童国兴己吓得面无人色,嘴巴张了张,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剩浑身发抖、跪伏在地。
有读者看到此处或许会疑惑:这“高见贤”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