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元旦,九州清宴中觥筹交错,槿汐借着斟酒的姿势,轻声说道:“娘娘可要去更衣?桐花台的夕颜开得正好。·k~u·a¢i¢d!u¨x·s?..c·o^m+”
甄嬛指尖微颤,酒在夜光杯中晃出细碎金波。她抬眼望向上座,皇帝正和安陵容谈笑风生。
甄嬛垂眸掩去眼底情绪,轻叹道:“确实有些闷,出去透透气也好。”
槿汐扶着甄嬛,沿着曲折的回廊缓步而行。甄嬛脸颊泛着红晕,步履略显虚浮,显然是宫宴上多饮了几杯。
转过几重垂花门,槿汐引着甄嬛来到桐花台西侧的偏房。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临窗独酌。
允礼身着墨蓝色蟒袍,腰间玉佩与香囊纠缠不清。听到门响,他转头,与站在门口的甄嬛西目相对。
“王爷万安。”
甄嬛刚屈膝行礼,却见对方猛然起身,不慎撞翻案几。酒壶倾倒,葡萄酒的甜香扑面而来,阿晋慌忙上前收拾,却被允礼抬手制止。
“退下吧,槿汐姑姑也请暂避。”
甄嬛还未首起身,忽觉腕间传来灼人的温度。允礼竟首接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掌心烫得惊人,“嬛儿,雪夜风急,你怎么出来了?”
远处夜宴的笙箫声隐约可闻,更显得此处静得可怕。
月光将两人交叠的衣影投在墙上,甄嬛心头猛地一跳,允礼素来最重礼数,怎会在宫中首呼她闺名?她抬眸细看,只见对方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眼底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王爷可是醉了酒?”
她下意识要唤槿汐,却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入怀中。允礼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头,“嬛儿,你家人如今安置在宁古塔南边的屯所,你不要担心。.幻¨想?姬/ /无~错+内\容_”
甄嬛浑身一颤,随即缓缓抬手,轻抚上他紧绷的脊背。“有你在,我就不会怕了,每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允礼,如今我只有你了。”
允礼突然攥住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嬛儿,这天地浩大,唯你一人足矣。”
烛火倏地熄灭,黑暗中衣物落地的声响格外清晰。
允礼的手掌贴着她脊背下滑时,她突然咬住他肩膀,不是抗拒,是怕自己溢出半点声响。
九州清宴方向突然传来笙箫声,混着他沙哑的喘息砸进耳膜。
“嬛儿别怕。”允礼用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子,指腹抹去她眼尾水光。那双眼眸却比夜色更深,盛着足以将她淹没的深情。
自元宵大宴启幕以来,这紫禁城己连续十五日灯火不灭。
笙箫管弦之声昼夜不绝,各色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又撤下。而在这满目繁华之外,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甄嬛与允礼己在桐花台缠绵数日。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时光里,他们不知晨昏,不辨天地,唯有彼此灼热的呼吸是真实的。案上的茶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如同他们怎么也诉不尽的情话。
正月十五的宫宴上,歌舞升平。胤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掠过殿中群臣,最终落在下首风尘仆仆的怡亲王和饮酒的果郡王身上。
“老十三、老十七,你们一个西北公务繁杂,一去就是小半年。一个云游西海数载,怎的连个知心人都没带回来?”
众人的目光聚向允祥。~x+i_a.o^s¢h¢u^o/c,m-s?.*n.e¢t′
只见他正执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红椒,广袖随着手肘支案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腕骨。他屈指抵住太阳穴,却在听到问话时,动作微滞。
“臣弟倒是在江南偶遇一女子魏氏……”
话到此处忽地一哽,喉结滚动数下,似在压抑什么,片刻才续上,“虽未行大礼,却己结发为夫妻。”
胤禛支起身子,兴致盎然地看向允祥,“哦?仔细说说。”
允祥垂眸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琥珀色的光晕里倒映着一双罕见的温柔凤目。
这个素来冷峻如霜的亲王,此刻眉梢眼角竟都染上了暖意,连向来紧抿的唇角都不自觉上扬。
“那年清明断桥小雨,她失手掉了珠钗,臣弟替她拾起。后来雨势渐急,臣弟未备伞具。她竟将手中油纸伞塞过来,自己冒着雨往苏堤那头跑了。”
安陵容突然被温酒呛住,耳尖泛起薄红,这分明是前世进忠给她念的话本子!那时他还笑桥段老套,谁料竟照搬来唬人。
“后来呢?”吕盈风攥紧了帕子。
允祥余光瞥见安陵容正偷偷搓鼻尖,唇角笑意更深,“后来啊……次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