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卸了摄政之职后,倒把太后当出了闲云野鹤的趣味。′k!a-n!s`h′u^c_h¢i,./c+o\m¢
每日睡至日影西斜方起,对外只道“诵经祈福免了晨省”,实则在寝殿里教鹦鹉学舌。
允祥每月总要来七八回,却从不走正门。这位铁血摄政王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到了慈宁宫却总爱翻墙。
有回被小全子当作反贼,提着扫帚追得满园乱窜。眼见要被逮住,他忽然转身将小太监按在墙上,让他不要打扰安陵容休息。
待小全子傻眼时,又利落地翻上柿子树,不料玉带钩被枝杈缠住,悬在树上闪了腰。
翌日弘昭闻讯,朱笔一挥赐下“慈宁宫通行令”,转头却密令内务府在宫墙根下种了三重荆棘。
少年天子始终记得,当年额娘垂帘听政时,十三叔望着珠帘后那抹身影的眼神,就像他看琅嬅时的模样。
这边天子尚在疑心皇叔是否存了别样心思,那边安陵容却首接坦言:“你十三叔的真心,系在为娘这了。”
说罢晃了晃腕间那对翡翠镯子,正是先帝驾崩那年,允祥连夜从南洋寻来的生辰礼。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窸窣声。/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弘昭转头望去,但见那人玄色袍角划破,他单腿曲起坐在墙头,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弘昭,你小子——不老实啊。”
最叫人哭笑不得的当属安景瑜。
那日下朝来慈宁宫请安,甫一踏入内殿,便撞见允祥正驾轻就熟地为姐姐绾发。少年丞相登时僵在门槛处,活似被踩了尾巴的狼崽子。
自那日起,朝堂上但凡是怡亲王开口,安相必定要跳出来唱反调。
前脚允祥刚奏请“北方军费要加拨”,后脚绯袍玉带的少年郎立马站出列驳斥,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
这日散朝后,允祥将人堵在汉白玉望柱旁,手抵着柱身,狐狸眼带着威胁,“安丞相近来参本王的折子,怕是比黄河汛报还勤快?”
景瑜猛地摘下乌纱帽,露出与安陵容七分相似的眉眼,一把推开怡亲王,“谁让你觊觎姐姐?你也配?”
这事最后还是安陵容生辰那天化解的。
生辰这日,景瑜天不亮就候在宫门外,待宫门一开便疾步奔向慈宁宫。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锦盒,里头躺着一对南朝古玉耳珰:“这耳珰是照着姐姐从前那对打的,玉料我寻遍江南三载,总算得了块称心的。\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过半盏茶功夫,殿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允祥便捧着同料雕的九鸾簪翩然而至。他今日特意着了月白色锦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响:“容儿,这簪子我亲手雕了月余,按你喜欢的样式刻的。”
安陵容望着桌上这对冤家物件,无奈扶额:“你俩是打算把我这变成首饰铺子不成?”话音未落,自己先绷不住笑了。
景瑜立刻挨着姐姐坐下,捧着耳珰眼巴巴地望她,“姐姐今日戴我的可好?”
安陵容正要抬手去接,忽觉身后袭来一缕香气。允祥不知何时己立在身后,也不言语,只将发簪替她簪入云鬓。
收回时,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耳垂,又在她察觉前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唯有那簪尾流苏还在她颈侧晃啊晃,晃得人心头发痒。
景瑜见状立即瞪圆了眼睛,允祥却只漫不经心抚平袖口褶皱。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一个明晃晃写着“姐姐是我的”,一个眼底藏着“幼稚”的嘲笑,却在瞥见安陵容泛红的耳尖时,勾起唇角。
两人突然齐声道:“生辰吉乐!”
窗外春光正好,照得满室生辉。安陵容看着眼前剑拔弩张又莫名和谐的两人,忽然觉得,这样的生辰倒也别有趣味。
待吃完午膳,廊下鹦鹉扑棱着翅膀,喊着“王爷万福”。允祥斜倚在朱漆栏杆旁,指尖捻着粟米逗弄鸟儿,余光却瞥见景瑜绷着脸从殿内出来。
景瑜站在一旁盯着允祥看了许久,终究没憋住话头:“您老大不小不娶妻生子,非得来招惹我姐?”
允祥闻言低笑,伸手掐了掐少年气红的脸:“知道为什么你姐就爱吃我做的松仁糕吗?因为你们总当她是尊玉观音供着,只有我……”
“只有你敢把哀家这当自己家。”
安陵容靠在门边,发间九鸾簪的流苏轻轻晃动:“小厨房的松仁糕该起笼了,仔细火候。”
绣心望着允祥假意疾走两步又停住,惹得景瑜当真提起官袍下摆就要追,忍不住以帕掩唇:“外头都传安相爷和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