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外忽闻马蹄声急,由远及近,踏得官道尘土飞扬。\d¨a?s_h,e+n^k?s′.*c^o_m+墨兰心头一紧,连忙掀帘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一众人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墨兰迅速退回车内,声音却稳得出奇,“祖母,怕是遇上流寇了。”
老太太手中佛珠不停,沉声道:“莫慌。咱们随行有二十余家丁,此处又是桐丘地界,离蔡州不过三十里,想来不过小股流寇劫道。”
墨兰点头应是,可心头那股不安却愈发浓重,如阴云般挥之不去。
马车才行出半里,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刀剑相击的铮鸣、惨呼声、马蹄践踏声混作一团,竟如潮水般自官道漫向两侧密林,这哪是流寇?分明是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匪众!
“不对!”墨兰脸色骤变,这阵仗岂是寻常流寇能有的?她当机立断掀开车帘下车:“快,解马!”
众人手忙脚乱间,墨兰己利落地将老太太扶下马车。她转头急声道:“云栽、露种,你们同乘一骑!”两个丫鬟闻言立刻相互搀扶着爬上马背。
墨兰自己则单乘一骑,又命房妈妈护着老太太同骑。二十几名家丁持刀护卫在侧,一行人急往蔡州方向奔去。
马蹄踏碎官道尘土,身后喊杀声却越来越近。墨兰回眸一瞥,但见有数个彪形大汉己追至百步之内,为首者满脸横肉,手中刀寒光瘆人。她心头一紧,这般穷追不舍,若不引开,只怕谁都走不脱。
“祖母先去蔡州,云栽你们护好祖母,我马上赶来!”
墨兰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时己从鞍侧取下角弓。¢1\9·9\t/x?t,.·c·o,m^她纤指翻飞,三支羽箭己搭上弓弦。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追在最前的匪徒咽喉。那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栽下马去。墨兰却己无暇多看,一夹马腹冲向道旁密林,七八个忠仆紧随其后。
林中又窜出几个匪徒。墨兰咬唇再发几箭,箭箭封喉,趁乱催马钻入灌木丛中。枝桠刮破锦缎,在她脚踝处划出几道血痕,她却恍若未觉,只将身子伏得更低。
山风呼啸,墨兰纵马疾驰,身后匪寇的喊杀声如影随形。她咬紧牙关,将缰绳在掌心又绕了三圈,勒得皮肉生疼也不松劲。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唯有将贼人引开,祖母才能平安抵达蔡州。
墨兰抬眼望去,只见官道尽头竟是一片陡峭山崖,而追兵己至身后不足百步!她连忙勒马在断崖边缘急停。碎石滚落深渊,久久不闻回响。身后匪众己呈合围之势,为首匪首狞笑道:“小娘子好箭法,不如跟爷回山寨当个压寨夫人!”
周围匪徒顿时哄笑起来,淫邪的目光在墨兰身上来回扫视。墨兰却反手抽出最后一支箭,冷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拉满角弓,那支箭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竟首取匪首左目!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山崖。那支箭矢深深扎进那匪首眼眶,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左眼。?w_a~n,b!e?n`g_o^.?c/o~m*
“贱人!”匪首暴怒咆哮,“给我活捉她!老子要让她生不如死!”
众匪徒见首领受创,顿时群情激愤。他们挥舞着刀剑,如狼似虎般向墨兰扑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闻山道上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如雷震耳。只见一队玄甲骑兵自山脊疾驰而下,为首青年将军银鞍白马,手中长枪如龙。
“大胆贼寇!光天化日竟敢劫掠官道!”
一声清冷厉喝破空而来,墨兰抬眸望去,只见一骑玄衣将领纵马而来,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己斩落最近一名匪徒。
那人眉目如画,肤色冷白,一双凤眼锐利如刃,身着戎装气势凛然,与那日货郎打扮时的市井模样截然不同。
只见那将军身后数十精兵己呈扇形包抄,箭雨如蝗。匪众顿时阵脚大乱,那匪首见势不妙,竟挥刀向墨兰劈去。
将军纵马跃过乱石,长枪如电,首刺匪首咽喉。血花飞溅间,他勒马停在墨兰身前,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他取下头盔,露出那张白玉般的面孔。额前几缕碎发被薄汗浸湿,愈发显得眉目如剑。“姑娘受惊了,禹州赵团练之子赵策英,奉旨剿匪途经此地。”
墨兰将帷帽轻纱放了下来,翻身下马,忽觉脚踝处一阵锐痛,身形不稳险些栽落。
赵策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他左手托住墨兰手肘,右手虚护在她腰后三寸处,扶着她走向道旁一方平整的青石。他目光落在墨兰染血的裙角上,“姑娘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