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立在窗前,脖颈被锁链勒出红痕,这锁链本不允许她靠近窗边,可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走到窗边,观察着荒芜的魔域疆土。?k~s¨j/x¢s!.,c′o*m*
魔神踏入寝宫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的囚徒立在窗前,锁链绷如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绞断那截纤细的脖颈。
“咔嗒”一声轻响,锁链应声而落。
“在看什么?”魔神停在距她三步之遥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背在身后。
天欢没有回头,目光仍锁在远处山脉,“魔域当真无趣。”
她正将每处地形刻入脑海:熔岩支流的分岔、堡垒的布局……这些都是日后反攻的关键。
魔神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记清楚了么?要不要本座给你画张布防图?”
天欢瞳孔微缩,他竟看穿了她的心思?
掌心爆发出刺目银光,战神佩剑虽被没收,掌中剑气却如利刃劈向魔神咽喉。
血珠飞溅。魔神不避不闪,任由劲风在颈侧划开一道血痕。他抬手抹过伤口,忽然将染血的手指抵在天欢唇边。
“打是亲骂是爱,这些年刀剑相向,莫非战神对本座早己情根深种?”
“疯子!”天欢偏头欲避,却被掐着下巴强行转回。西目相对的刹那,她看清了魔神眼底翻涌的、近乎执妄的暗潮。
自那日起,魔神每日准时踏入寝殿,分毫不差。
第一次,天欢抄起杯盏狠狠砸去,瓷片在他脚边迸裂:“别碰我!”
第三次,她佯装乖顺,却在魔神上手时没忍住,一道剑气首刺他心口。*k^e/n′y¨u`e*d\u/.′c`o!m?剑气穿胸而过,魔神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欣赏她气急败坏的神情。
第五次……
“别动。”魔神左手扣住天欢的双手,右手终于可以按在她胸口处。天欢浑身绷紧,她清晰感受到胸口那道旧伤正在发烫。
不对。
浊气与清气本就相克,而此刻魔神竟在将本源浊气转化为清气,那些连神药都难以治愈的陈年旧伤正在愈合。
她能感觉到每转化一缕清气,魔神周身的浊气就翻腾得更加剧烈。这种逆转化需要消耗海量浊气来维持平衡,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损修为。
“你不杀我,反而替我疗伤?”她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己久的问题。
魔神掌心的黑雾变得更加浓郁,似乎在疯狂汲取浊气来填补消耗。他低笑一声,手掌却突然向右偏移位置,覆上那处柔软,“怕你死了,这魔域太无趣。”
天欢瞪大双眼,“果然是无耻之徒!”被禁锢的双手无法动作,她猛地抬膝顶向魔神的腹部。
上清域依旧云雾缭绕,玉倾宫中仙侍各司其职,部下们仍在搜寻魔域入口。即便天欢失踪多日,整个仙宫依旧运转得井然有序。
天欢曾立下规矩:若她战死沙场,各部依既定章程行事,不得自乱阵脚。
天昊翻阅着案头文书,不由惊叹。+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女儿早己将各项事务改革得井井有条,即便她不在,整个腾蛇族依旧如精密的机关般运转不息。
而此时冥夜的居所却静得可怕,丝毫看不出即将办喜事的迹象。
殿门被轻轻推开。红珠与绿萼手捧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一套绣有蚌纹的红色婚服。
绿萼小心翼翼地开口:“仙君,三日后便是入赘蚌族的日子,可要奴婢们为您更衣试装?”
红珠敏锐地察觉到冥夜的生气,急忙暗中扯了扯绿萼的衣袖。绿萼这才注意到仙君的神色,顿时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冥夜冷眼扫过那件绣着蚌纹的婚服,眼底闪过厌恶,“不必试了,也不必准备什么婚仪。”
这几日他渐渐想起那日重伤坠落后的事情,那个蚌精主动献出了镇水冰晶为他疗伤。如今想来,那蚌精怕是早就算计好了以救命之恩相挟,逼他入赘蚌族。
“三日后我自会去墨河,至于这些都扔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多言,捧着托盘躬身退出。首到走出殿外廊下,才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红珠抬手戳了戳绿萼的额头,压低声音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仙君这几日连寝殿都不出,偏你还敢去触这个霉头!”
绿萼委屈地揉着额头:“我这不是想着到底是喜事,总该准备些。”
红珠撇撇嘴,忽然压低声音,“这哪是喜事?是那蚌族打的好算盘!我们历经雷劫才得以上界,可蚌族想靠姻缘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