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已经重了,打在欧阳逸飞的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他猫着腰,指尖轻轻按在龙渊剑的剑格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漫上来,压下了心底那丝隐隐的躁动。
身后,梅降雪的软鞭在掌心绕了个圈,鞭梢缠着片刚落的枯叶,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连带着那片叶子都没发出半点声响。苏璃则将玉笛横在唇边,不是要吹奏,而是用笛身挡住迎面吹来的风——夜风里带着寨内的酒气和汗味,还有血羽教徒特有的、混杂着草药与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萧寒走在最前面,背着的金背砍山刀与后背贴得极紧,刀鞘上的铜环被他用布缠了三层,确保哪怕蹭到岩石,也绝不会发出半点声响。他脚下的步子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实处,在寨墙下的阴影里探出半张脸,朝身后比了个手势:左侧三丈,有个排水口。
四人像四只夜行的狸猫,借着墙根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挪过去。~1/7/k^a^n¢w·e?n~x,u¨e..~c·o′m/排水口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一人弯腰通过,只是里面积着半尺深的污水,散发出刺鼻的馊味。
“我先上。”萧寒低低说了一声,不等众人回应,已矮身钻进排水口。污水被他的衣摆带起一圈涟漪,却连个水泡都没冒起来。片刻后,墙内传来三声极轻的叩击声——安全。
欧阳逸飞紧随其后,龙渊剑被他竖在身侧,避免剑鞘蹭到石壁。穿过污水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和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笑骂声,敲打着耳膜。
“他娘的,这酒是掺了水吧?”一个粗嗓门在不远处嚷嚷,“还不如老子上次在镇上喝的烧刀子带劲!”
“知足吧你,”另一个声音懒洋洋的,“能在这儿喝上酒就不错了,等教主事成,别说烧刀子,就是御酒也能给你搬两坛来!”
“嘿嘿,那倒是……”
说话声越来越近,欧阳逸飞已经钻出排水口,正躲在一堆柴火后面。梅降雪和苏璃也跟了上来,软鞭和玉笛都已握在手中,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这是大寨的后院,堆着不少杂物,借着几盏挂在廊下的灯笼,能看见十几个血羽教徒正围坐在空地上喝酒,腰间的弯刀明晃晃的,酒葫芦扔得满地都是。
“看来守卫都在前面。”苏璃用气音说,玉笛的尾端在掌心轻轻敲了敲,“咱们从西边的回廊绕过去,应该能避开他们。”
欧阳逸飞点头,正要示意众人动身——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锣声突然炸响,像是从大寨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几乎是锣声响起的瞬间,所有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不仅仅是廊下的,还有屋顶的、墙角的、甚至连远处的塔楼顶端,都骤然亮起无数火把,火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个大寨照得亮如白昼!
空地上喝酒的教徒们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刀:“怎么回事?!”“有情况?!”
混乱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院子中央,黑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慌什么!”那人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严,瞬间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
欧阳逸飞几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们藏身的柴火堆离那人不过十丈远,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刀疤,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在火光下像条扭曲的蜈蚣。
是高森!
高森缓缓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柴火堆的方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随着他的话音,四周的阴影里突然涌出数十名血羽教徒,个个手持利刃,将柴火堆团团围住,刀锋上的寒光映着火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高森向前走了两步,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酒葫芦,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抬起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着柴火堆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冷面寒星高森在此,几位,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欧阳逸飞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柴火堆后站起。龙渊剑“噌”地一声出鞘,剑光如练,瞬间劈开眼前的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寒芒。
梅降雪和苏璃也同时现身,软鞭如灵蛇出洞,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玉笛横在唇边,指节已按在了最关键的笛孔上。萧寒最后站起,金背砍山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