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大方起身向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门，凌珺回首停了一下，等黛玉跟上，才一起并肩出去。

太后望着两人的身影，面上是散不尽的笑意：这种日子才是颐养天年，从前不过熬时候罢了。

这般想着，已是满心不舍放黛玉出宫了。

李女官见太后满意舒心的笑容，也在一旁凑趣道：“真是极般配合宜的一对儿，王爷对县主可上心了！”

太后点点头，叹道：“珺儿自小同我、同他哥哥都不亲，我们上赶着同他亲近，略多说几句他就心里就不耐烦了。”

“这么点大的小人儿，成日板着个脸，既不爱玩，也不爱笑……”说着比划了一下，“长这么大了，我才知道，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也会笑，还会同人撒娇。”

太后说着，又拭了拭泪，才叹道：“生儿子做什么，只知道疼媳妇儿，不如是个女儿贴心。”

李女官听了笑道：“太后这话说岔了，生了儿子，才能给您领了个“女儿”来不是。县主这般伶俐可人，模样儿又好，我瞧着您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且说，便是您亲自掌眼，也未必能找出强过她的呢！”

“瞒不过你去！”太后亦笑着点头：“开始我还觉着家世差了些，可架不住这孩子喜人疼……”

李女官便道：“如今林大人已迁升了左都御史，便连家世也不差什么了。”

太后笑嗔了她一眼，道：“这会子谁还讲究这个了，若论起来家世地位，满京城谁家能比得上珺儿？只要人品模样儿好，不管根基富贵贫寒，我都喜欢！”

李女官只笑，并不反驳。

月色朦朦，夜凉如水，黛玉送凌珺到仁寿宫外，道：“快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儿还要早起呢。”

凌珺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擡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却不说话，也不走。

黛玉不解，任他晃了两下，擡手躲开。

凌珺又擡手去抓，黛玉莫名，下意识又躲，两人竟这般玩了起来。

闹了一会子，黛玉先发制人按住他两只手，“好了，你到底要怎样？”

凌珺叹了口气，看着她幽幽道：“我不想去……”

黛玉丢开手，啐道：“那你就不去。”

凌珺又叹道：“还是要去。”

黛玉闻言，轻轻横了他一眼：“你逗我玩呢？”

凌珺便又笑：“不敢。”

随即正经起来：“贾家一向和北静王交好，你知道吧？”

黛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却还是点点头。

“北静王妃是甄家的二姑娘。”

这个，黛玉自然也知道，往常逢年过节，两家都有来往的，贾母对这位二姑娘也是称赞有加。

即便以黛玉对贾母的了解，老太太不过是会做人罢了。

可两家渊源深厚是事实。

因道：“又如何？”

此次甄家抄家，甄二姑娘身为出嫁女，并未被牵连。

凌珺见她认真随着自己的话思考，既乖且信任，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这一笑被黛玉捉到，横眉看他：“你在笑话我吗？”

凌珺无辜不已：“这从何说起？”

黛玉轻哼了哼，没吭声。

凌珺便道：“我只是觉得你方才乖巧老实的可爱。”

“哪里学得满口里混说。”黛玉在渐深的夜色里偷偷红了脸，口中却不见丝毫端倪，只问，“北静王妃怎么了？同贾家又有什么干系？”

“唔……”凌珺迟疑了下，还是道，“贾家和北静王府在慈安县赁了同一处房舍，分居东、西二院。”

因要在地宫守一月，是以随行人家俱各寻住处，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

黛玉眨着眼睛，认真看着他，等着听下文。

凌珺踱了踱步子，道：“因甄太妃病重，太上皇从中作梗，甄家众人并未治罪，尚在大牢，今次还特提了甄映春出来，送甄太妃入陵。”

黛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凌珺见她毫不自觉，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盯了她一下。

黛玉接收到了，很是莫名其妙。

凌珺默默移开眼，才接着道：“太上皇这次逼着我也去，你说他想做什么？”

黛玉心里一动，却不肯妄议，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凌珺暗中咬了咬牙，想吓唬她，又舍不得，半晌呼出一口气，道：“皇上也想知道，所以叫我去，顺便盯着些北静王……这些异姓王里，数他蹦得欢。”

黛玉压不住担心，往前一步，扒着他胳膊，小声道：“那你可会有危险？”

“危险……自然有的，可是，”凌珺露齿一笑，回首恶作剧般刮了她鼻尖一下，“你会为难一只猫吗？”

作者最近忙于搬砖，但还是会努力更新的(。i_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