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指翻着崇明帝亲自交付给他的奏折。+l!u′o·q!i-u/y!d!.*c^o+m+
另外一只手则握着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早晨窗外雾气朦胧。他轻轻转了转头,视线不动声色地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她的身上。窗外晨光尚弱,光线有些迷蒙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因此被模糊了几分。可正是这份隐约,反倒让人感觉有种莫名的距离感。但宋初尧的心跳,漏了一拍。凌楚渊的手指在奏折页面上轻翻了一下,依旧低头看着那纸上的文字。“不认识我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盯着苏怀逸看。也对,你应该也清楚,现在他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他明明是高兴得不行,却非要装作一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样子。但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越掩饰不住那种藏在心底的欢喜。不过宋初尧这会儿没太注意到这些细微的情绪。因为她刚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是先前那身湿透的衣裳了。虞昭仪当然不会干这种换衣裳的琐事。而书芹那些人也不敢擅作主张,除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只是不敢立刻确认。她忍不住再次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这人的身上。并不是因为她被这个人亲手换过衣服而害羞。而是忽然之间,两人之间那种亲密又默契的相处方式,竟莫名透出几分夫妻间特有的温存。尤其眼下这样的场景,她刚刚苏醒,躺在榻上。而他正安静地坐在一旁,屋内暖炉冒着热气。茶香和粥香交错在一起,竟让她产生一种温馨的感觉。正因如此,她背后反倒生出一股凉意。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惊醒了一般,赶紧收回了思绪。这样的念头也太可怕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得太过荒谬,心中一阵慌乱。宋初尧赶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镇定下来,然后使劲甩了甩头,才慢慢压下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她迅速把脸转向一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脸上的一丝异样,语气淡淡地开口。“奴婢只是有些奇怪,为何殿下总往一个下人住的屋子里来呢?若真是喜欢这间屋子,奴婢愿意将它让出,只不过麻烦殿下别隔三岔五随意出入。这里毕竟人来人往,万一让人看见了……对殿下名声也不太好。”她嘴上说着是为他的名声考虑,心里却更担心的却是自己。万一被人瞧见两人频频独处。传到秦皇后的耳朵里,她日后在宫中只怕更是寸步难行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在为自己的身世之谜奔波谋划。不能再因为这位太子,再惹出什么新的祸事来。就在她小心翼翼斟酌话语的时候,凌楚渊听了她的这番话后,从奏折中抬起眼,明显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她的疏远。他将奏折缓缓放下,眉头略微皱了皱。随即目光冷冷地看向她。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发怒。反倒压下了心头那一丝不满。“吃点东西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已经不再动辄发火了。反而更多时候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哪怕她对他冷言冷语,他也愿意用沉默来忍让。宋初尧顺着他说话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旁边的矮桌上摆放着一餐简单的早餐。香气扑鼻的粥还冒着热气,旁边几样清淡的点心也是精心准备。尤其是那碗粥,她一眼就看出来,里面依旧加入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补品。她微微皱眉。“凌楚渊,你真用不着这样吧?”他挑眉一笑,神色自若。 “不想喝?”说着,他又慢悠悠地坐回原位。看这样子,是摆明了如果她不把那碗粥喝完。他就打算在这悦仙宫扎下根不走了!宋初尧站在桌旁,望着那个一脸淡定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我认栽。”这家伙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他有时间陪她闹,她可没工夫陪他纠缠。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根本耗不起这样的闲情。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一步步走到桌边。她伸手拿起那只盛着温热小米粥的瓷碗。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了下去,动作干脆利落。凌楚渊望着她喝粥的样子,唇角缓缓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低头盯着手里的奏折。尽管那页纸,一页都没有翻过。喝完后,宋初尧用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