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连忙用力搀扶,但是她却挣脱了女儿的搀扶,脚步虚浮踉跄,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那口棺材。
她的目光空洞地掠过跪在地上的邱白,最终定格在那冰冷的棺盖上。
终于,她走到了棺材近前。
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那冰冷坚硬的楠木棺盖。
指尖传来的寒意,瞬间刺透了她的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
宁中则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轻得像一声叹息,破碎在满堂的悲声里。
她缓缓摇头,目光依旧空洞地看着停放在那里的棺材,仿佛透过厚重的木材,看到了里面安眠的丈夫。
“不怪你,邱白……”
她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心力交瘁后的麻木平静。
“这是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她微微侧过头,视线终于落在了跪伏在地的邱白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深不见底的悲痛,有心如死灰的迷惘。
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他选了你……”
“选了华山……”
“选了……就这样走……”
宁中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唇语,抚摸着棺盖的手,也因脱力而缓缓滑落。
最后她说了什么,却是没人听得见。
天色尚早,在劳德诺的指挥下,一众弟子纷纷披麻戴孝,搭起灵棚,处处素缟。
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旌旗。
晚风徐徐,撩过华山。
有所不为轩中,宁中则静静坐在卧房里。
窗户开着,缕缕晚风吹进来,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微微晃动。
桌上,红泥小炉冒着焰火,水壶也在沸腾。
可宁中则的目中却是没有这些。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不动分毫。
在她的手上,拿着一卷布帛,布帛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还有一些配图。
宁中则都有没有看这些,她紧紧的盯着布帛最前面的八个字上: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她看着这八个字,握着布帛的手都在颤抖。
回想着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她总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自从师兄失踪几个月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自从师兄从嵩山大会回来之后,就不愿跟自己圆房。
一切的根源都在她手中的布帛上。
上面有些剑法招式,她也觉得眼熟。
宁中则脑海中浮现当初岳不群练剑的场景,握着布帛的手颤抖不已,紧紧咬着嘴唇。
“师兄,你不是说那是师叔祖留下的剑法吗?”
“为什么会是辟邪剑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