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月站了一会儿也已经禁受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近些日子总觉得身子不适,一方面是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可另一方面,她更是感觉到了自个儿的不断憔悴,就像是被什么不断地啃噬着自己的身体。
该不该让太医过来瞧瞧?
不对,太医也是夏侯淳的人,她不能相信……
“咕噜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倒是将苏瑾月的心思一下子就给打断了。
北疆之地,夏侯渊已经回京,自然只有赫连墨一个人琢磨事项。天边的月亮明亮得有些骇人,地面上一尺深的积雪始终化不开,如此映照着,致使一个夜晚愈发惨白一片。
他在城中怎么都睡不着,转眼已然不知不觉踱到了院子里。
那么多个月,他一次都没有回过疆北,没有回过镇北王府,也不知道家中怎么样了。赫连廷已然早早地回去,将所有的事宜交给他一个人,成也好,败也好,只有他一个人承担了。
那么久,他的目的逐渐改变。一开始是为了让苏瑾月归来,而后,却是为了让苏瑾月开心。苏瑾月爱他也罢,恨他也罢,他把能做的,都做了。
只要夏侯淳一败涂地,他的目的便是达到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苏瑾月还愿不愿意回来呢?
楼宛若已死,庄子已烧,他只觉得,那些污秽的记忆应当从自个儿的脑海之中消除,可是越是这样想,他便是记得愈发清晰。
赫连冰曾给他寄过家书,里边儿除却鼓励之词,还有满满对他之前所作所为的讽刺。
可是,他早就已经明白了,早就想着改变了,只是来不及而已。
天边的圆月高挂着,赫连墨微微叹了一口气,裹着厚重铠甲兽皮的身子开始不停地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