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一)重修
永安二十五年,元月初一,先帝驾崩,皇太子继位。~s′l-x`s~w/.!c-o.m+薛瑞安于当夜,带来沈宁与顾冉的死讯。萧梓霁荣登宝座,立刻举行登基大典。大典之后,他便如了却夙愿一般,国事扔给近臣操劳,自己做起了清闲皇帝。时至春回,北方流域冰雪消融,融水冲毁农田,萧梓霁才将自己关进御书房内,做出一副夙夜为公的模样。可在他身边侍候的内侍皆知,皇帝不过是换个地方享受安逸。待至北方流域水患一事收尾,萧梓霁终于落得清闲。然,未出几日,礼部侍郎又被揭露,两年前售卖科举试题,以谋取私利。此人曾在谋划“北光朱”一事中,积极地为萧梓霁出谋划策。如今,萧梓霁坐上国君宝座,他也成为新帝的亲信大臣。凭借这层身份,加之事隔两年,礼部侍郎理直气壮,声称自己并未做过此事,一切皆是他人恶意诬陷。甚至刑部提出调查之时,他也未露惧色。然,彻查一月,刑部竟真将人证物证,送到萧梓霁的面前。原是礼部侍郎将考题抄于字条之上,再将字条藏入书籍,通过一家书坊,将藏有考题的书籍,私售给考生。便是连那交易名单,也被藏于书中。罪证确凿,礼部侍郎被处以死罪。曾参与交易之人,已为官者,被革职查办,其亲族不得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唯有一人,萧梓霁迟迟未将其定罪。那便是许子杰。他不仅出现在交易名单之上,且被送来的物证当中,还有一册话本,藏着他的殿试答卷。***皇都近郊。一个身着粉衫、作妇人打扮的女子,在院中整理晒干的药草,听到有人唤她,也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只回道——“丰年,给我端碗水来。a?精.?#武¢$?小&说?网]× *`[首?$发%”丰年应声,方才进屋,院门就被推开,柳旬走了进来。这户农舍,自去年伊始,被柳旬师徒租住了下来。如今,科举一案已过去一月,他也准备离开此处。柳旬向屋内一望,继而对暖晴道:“明日启程,回徐北。”暖晴这才停了动作,看向柳旬:“他们两个也一起回去吗?”“对。你同他二人讲一句。”说完,柳旬回了自己屋内。丰年端着一碗水出来时,就见暖晴秀眉微皱,似是不悦。“怎的了?我听师父回来了,他说了什么?”丰年问。“我们明日回徐北,还要带着两个病秧子。”暖晴不悦道,“你收拾下这些药草,我去知会他们一声。”***厨房里,一双男女正在台案前忙碌,听闻脚步声响,两人循声望去。暖晴走至门边,便不再往前。新岁那晚,柳旬在皇城外等到了沈宁与顾冉。毒素侵入脏腑,身边又无解药,柳旬只好先让两人服下有弱化百毒之效的丸药,再将人带回农舍,日复一日地为二人施针,祛除体内毒素。数月过去,毒素祛尽,但两人面上,仍可见苍白病态,也不怪暖晴称一句“病秧子”。而这一分病态,也恰到好处地柔和了沈宁的气息。比起初见,他的身上少了分冷洌,多了分沉稳,如寒冰冻雪里的青松,泰然自若。暖晴出神地看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已与丰年成婚,嫁作人妇,再盯着其他男子,是为不妥,遂轻咳一声,道:“师父说,明日就回徐北。你们今晚收拾好,明早上路。”沈宁与顾冉的衣物所需甚少,加起来,不过只装满一个行囊。+w^o\s*y!w..′c-o¢m+夜间,顾冉环着沈宁的腰,躺在他怀里,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我们这就要走了。”这模样,倒让沈宁想起了什么。他提着顾冉的腰,把人抱到身上:“此番回徐北,我们可以同先生说,在粟阳镇停留一晚。”霎时,顾冉来了兴致:“回去那里做什么?”“了却一桩心愿。”翌日出发,沈宁告知柳旬此事,柳旬不问缘由,欣然同意。马车行驶几日,快到粟阳镇时,沈宁同柳旬师徒,分两路而行。柳旬带着暖晴、丰年,绕过粟阳镇,继续北上。沈宁与顾冉,则按原路前行。临别时,柳旬道:“半个月后,于永春镇再聚。”***沈宁与顾冉曾在粟阳镇里生活的宅院,因空置多年,各处蒙着一层灰。唯有院中的桃树,在无人问津的风吹日晒里,长出参天之势。踩着地面的斑驳树影,顾冉停在树荫下,看沈宁在院落与房屋两地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