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当初觉得宋倩倩是大学生,还算是高攀。
如今?一个被她儿子睡过、身份还存疑的“假大学生”,在她眼里恐怕连草芥都不如。
不过,这火候还不够。
她还得给宋倩倩和马巧玲那对母女,再添上一把柴,让她们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葛红梅眼尖,捕捉到宋玉兰唇边那抹古怪的笑意,好奇地歪着头:“你笑啥呢?”
宋玉兰立刻敛了神色,抬起头,眉眼弯弯,晃了晃手里刚剪好的喜字,笑得一脸纯真无邪:
“没笑啥呀,就觉得我剪得还不错?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能帮你剪窗花。”
“囍”字肯定是不行了,这年头计划生育紧,儿女双全太难。
葛红梅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呀,脸皮越来越厚了,说起结婚一点不害臊,还乐成这样!”
宋玉兰乐呵呵地跟葛红梅东拉西扯,看着日头偏西,便连声催促她赶紧回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宋彩霞张罗请来的街坊邻居就早早到了。
大伙儿提着自家的菜板、盆碗、桌椅板凳,热热闹闹地涌进小院。
院子里,有人吆喝着搭起临时灶台,炉火噼啪作响;有人围在水盆边,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水声哗啦。
屋里炕上更是挤满了人:几位公认手巧、儿女双全的婶子大娘盘腿坐着,手里拿着红纸和剪刀,专心致志地剪着窗花和更精致的喜字;旁边还有几位大娘,正飞针走线,帮忙赶制新被子。
大家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笑着埋怨宋彩霞:“他姑,你这准备得也太赶了,闺女出嫁这么大的事,该早早就张罗起来啊!”
宋玉兰就站在炕沿边,笑盈盈地给婶子大娘们递剪子、分线头,打打下手。看着满屋子的热闹和善意,她只觉得心里像泡在蜜罐里,甜丝丝的。
宋彩霞又忙着分派任务,请了几位稳重的婶子和年轻的嫂子,带着准备好的红纸窗花喜字,去新房子那边布置。
明天送亲,也还得麻烦她们。
大家都知道宋玉兰最近和宋家闹翻了,娘家肯定没人送嫁,都爽快地应承下来。`1′4~k¢a·n¨s~h!u!.,n+e!t·
这忙碌喧闹的一天直到晚上才渐渐平息。
送走了帮忙的邻居,宋玉兰烧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里屋,宋彩霞正坐在炕边,手里捻着一根长长的红棉线,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玉兰刚沐浴完,脸颊被热气熏得粉扑扑的,象三月里初绽的桃花苞,鲜嫩得能掐出水来。
宋彩霞朝她招招手,声音里带着笑意:“咱们没那么多老规矩,我怕你明儿一早忙得脚不沾地,趁着现在有空,姑姑给你绞个脸,开开面儿。”
宋玉兰听话地用毛巾把湿发包好,盘腿坐到姑姑对面,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下。
宋彩霞绷紧了腮帮,嘴里抑扬顿挫地念着开脸词:
“手里拿着红棉线,喜为新娘来开脸。新娘心里喜洋洋,敬烟敬酒又敬糖。一把枣子生麟儿,两把花生落凤凰。左扯三下中状元,右扯三下福满堂!”
每念一句,她手上的红棉线就绷得更直一分。
宋玉兰心头一暖,眼框微微发酸。
上一世那冷清孤寂的婚姻起点,何曾有过这般带着温度与祝福的仪式感?
绞完脸,宋彩霞仔细收起红线,却没有立刻放开宋玉兰的手。
她粗糙的手掌握住侄女的手腕,力道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玉兰,打今儿起,你就是奕辰的媳妇儿了。往后的日子,甭管遇上啥沟沟坎坎,你都得给我记牢了,奕辰那孩子,肩上扛的是国家大义!有些事儿,由不得他,也由不得你。你是个明白孩子,遇事千万别钻那死胡同!”
她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宋玉兰,象是要把这话刻进她骨子里。
宋玉兰心头一跳,姑姑这话,沉甸甸的。
她试探着问:“姑姑,您是怕我不懂奕辰工作的难处?”
宋彩霞嘴唇动了动,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