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作云坐在书案前,手中狼毫蘸了第三次墨,却仍未落笔。!g+u+g+e\y/u_e!d?u·.?c.o?m·
信纸洁白如雪,他竟有些不敢轻易玷污。
窗外落叶纷飞,一如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司令,茶。"李副官轻手轻脚地放下茶盏,瞥见案上信纸,识趣地退了出去。
东方作云端起茶抿了一口,温度正好。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落笔:
"沈夫人尊鉴:”
笔尖顿了顿,墨迹在纸上微微晕开。这样正式的称呼是否太生疏?但若写得太过亲昵,又恐唐突。他蹙眉继续写道:
"秋祺安康。久疏问候,甚感愧疚。近日军务稍缓,作云拟于五日后携祺之回庄探望,不知可否?"
写到这里,东方作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沈祺之己经两个月没回庄子了,每次提起母亲,眼中都闪着思念的光。
这次回去,除了让恋人一解思亲之苦,更重要的是.…..他心跳微微加速,笔锋也重了几分:
"另有一事,欲当面禀明夫人。事关祺之终身,盼夫人垂听。"
最后一笔落下,东方作云耳根发热。这样写,沈夫人应该能明白几分吧?他将信纸轻轻吹干,装入信封时,指尖竟有些发抖。这比面对千军万马还令人紧张。
"李铭。"他唤来副官,"派专人送这封信到沈家庄子,务必亲手交予沈夫人。"
三日后,沈家庄子的院厅里,沈母坐在院子墙角,将信读了第三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银白的发髻上洒下斑驳光影。
"夫人,可是少爷要回来了?"王叔叔端着茶进来,看见沈母眼角的泪光,吓了一跳,"你这是.….."
沈母摘下眼镜,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阿云那孩子…...终于要开口了。"
"开口?"老王叔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母将信轻轻放在几上,手指抚过"事关祺之终身"那几个字,轻声道:"这两个孩子,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么?"
她起身走向院子中间,院里的菊花开得正盛。记得每年祺之回来时,三句话不离"作云";
前年中秋,东方作云派人送来的月饼,竟全是祺之爱吃的口味;
更早以前,祺之每次收到军中来信,都会躲在房里反复阅读...…
"去准备吧。"沈母转身吩咐,"把东厢房收拾出来,要那间能看到竹林的。阿云...…不,东方司令喜欢清静。?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μ新*?£章(?节*"
老王恍然大悟,笑着应了。沈母又拿起信,目光落在"携祺之"三个字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祺之,终究是长大了。
……
东方府内,暮色渐沉,东方作云轻叩书房门扉,见沈祺之正伏案看账本,烛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
"祺之。"东方作云走近,指尖抚过案头那枚枫叶玉佩——两年前红叶祭的定情信物,"过几日...…我想回庄子看望你母亲。"
沈祺之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小朵乌云:"好啊,母亲,好久没见过你了...…"
"不止如此。"东方作云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微潮,"我想..….向母亲言明你我之事。"
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沈祺之瞳孔微颤,喉结滚动:"你...…当真?"
"再真不过。"东方作云单膝跪地,仰视着他,"我想光明正大回你家,想与你共奉高堂..…."声音渐低,"若你尚未准备好..."
沈祺之突然倾身,前额抵住他的肩膀:"怕的是母亲不允...…"
"那便跪到允为止。"东方作云环住他轻颤的背脊,"我东方作云此生,唯你不可辜负。"
窗外,晚风掠过竹梢,沙沙声掩住了沈祺之哽咽的应答。
三日后,玉城东方府内,沈祺之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行装。
"这件靛青长衫要带上,母亲最喜欢我穿这个颜色...…还有这个暖手炉,庄子比城里冷.….."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箱子里塞东西,很快就把箱子撑得合不拢。
东方作云靠在门框上,眼中含笑:"只去三日,你带了十套衣服。"
沈祺之头也不抬:"你不懂。母亲眼睛毒得很,若见我穿得单薄,定要念叨我…..."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抬头看向东方作云,"你信里...…跟母亲说了什么?"
东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