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狼王哮天的耳朵和背毛“刷”地竖立起来,尾巴平举,发出即将扑咬的讯号。!x\4~5!z?w...c′o¢m/喉咙深处传来低沉的咕噜声,那是咆哮的前奏,仿佛潜伏在黑夜之中吼唱着它们那感激死者的恐狼之歌。
这是威胁,更是表明狼族的态度。
显然,黑牛的傲慢刺激了哮天。
猛牛敌不过群狼,黑牛的心,忽然兜兜转转地放不下了。
哮天斜睨着黑牛,猛地收了歌声,慢悠悠地说:
“森林之王,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的,魔鬼屋虽然被烧毁了,可是魔骨之铃,谁又知道在哪里呢?”
“我知道,”
有黑牛站在身后,小胖黑有恃无恐地抢过话头说:
“魔骨之铃在艾伦那里。”
“哼哼……”
哮天干笑了两声,话虽没说出口,意思却明显:
“没有魔骨之铃,做谁的森林之王?”
他利器样的门齿缓缓地伸出,暴露在外翻的唇边,如临敌的兵士严阵以待。
“咳咳……”
黑牛咳嗽两声说:
“魔骨之铃本来在我这里的,可是被艾伦偷走了。”
小胖黑听了这话,吃惊地望向黑牛。¢1¢5!8?t+x`t*.-c?o¢m¨
黑牛的眼神阴森森地,如一道利剑射向自己年幼的女儿,吓得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差点跌倒。
小胖黑立刻明白了黑牛的意思,下意识地点头,随声附和道:
“对,对,就是那只阿拉斯加犬,偷了,魔骨之铃。”
“艾伦偷走?!就是说魔骨之铃并不在你黑牛的手里。”
恐狼哮天打了个哈哈,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头颅高高地昂起,脚步轻快地原地转了几圈,神情骄傲而优雅地转身,甩着尾巴向红松林里走去。他的族群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转眼,消失在丛林深处。
这么嚣张的挑衅和示威,无疑激怒了黑牛。
他深深地明白恐狼哮天的意图,要想做森林之王,就必须拿到魔骨之铃,也必须击败恐狼和他的族群。
想到这些,黑牛恨恨地一跃而起,在磐石上烦躁地来回转了几圈。
忽然,他冲着狼族群离去的方向,一声怒吼。
震得周遭的红松针叶“沙沙”地响,舒缓的大溪水激起阵阵波澜,震得小动物们身体瑟瑟地抖个不停,连身边的小胖黑也不禁战抖起来。
黑牛渐渐收住脚步,目光逼向小胖黑。+x,s,a+n?y*e?w?u`._c¢o\m*小胖黑吓得瑟瑟发抖,她接受了黑牛的示意,战战兢兢地宣布:
“这始祖林的败类是那条叫艾伦的阿拉斯加犬,格杀勿论,散会……”
大家象是得了特赦令,纷纷四散逃开。
走在最后的是黑熊和豹子,慢慢悠悠地。黑牛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阵沉默。
这些都是障碍,早晚要除去。心里酝酿已久的计划,渐渐浮现在脑海。
当然,最先除掉的应该是艾伦。
血月湖面狭长蜿蜒,平展展地横亘在兴安岭的山地之间。湖水纯净清凉,被石块分隔成细流,一漩漩,一涡涡地,合并变粗,顺势而下。一眼望去,山高水长,心旷神怡。
河滩的草甸,连接着黑牛族的悬崖领地,峭壁笔直陡立,如刀劈斧砍,名为“锁命崖”。
锁命崖遍布着荒草滩和灌木丛,虽已是深秋,本该丛深草厚。可是,经过森林火灾的焚毁,到处布满一滩滩,一片片的焦黑色的树根和草灰,如华美的袍子上打着不伦不类的补丁,荒凉贫瘠,满目疮痍。
艾伦完全被烟火熏得漆黑,他的皮毛沾满墨黑的泥灰,一层层一络络地粘在身上,铁甲一般。只剩两只眼睛,深褐色的,放射着坚忍的光芒。
大火烧起来的这些日子,他执着地守护在魔鬼屋废墟边的孤岛上。
那是一片裸露在河中央的石头,连着浅滩。大火虽然无法射过来,却也把湖水烤得滚热,湖面上漂着零零星星的死鱼。
连日的悲伤和疲累侵蚀着他的神魂和精气,饿了捞几条鱼吃,渴了喝一口温吞吞的湖水。
魔鬼屋的废墟已经成了一片灰烬,到处飘满死亡的气息。丛林类群已经跑光了,被焚毁的山地到处堆积着一段段烧成木炭的焦黑色的树干和烟灰,熏得他不停地流眼泪。艾伦沿着河边,漫无目的地挪下山脊,不知不觉来到了锁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