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污臭的发鬓里夹杂的几许白发,她泣不成声,“母亲……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
可是她害怕。
萧时凛说的那些,万一成真呢?
“哭什么……”阮玉竹说话开始变得困难,可她还是抖着舌头发声,“我昙儿是……公主……最受宠,最厉害的公主……”
天牢寂暗,阮玉竹低哑的嗓音如魔咒般刻入洛紫昙脑海。
“所有阻碍你前程的……都除了就是……不用……犹豫。”
洛紫昙走出天牢时,牢役迎了上来。
“临安伯夫人生怕承王和承王妃会用刑折磨她,已经自行了断了。”
牢役脸色大变,洛紫昙立刻将另一袋银子塞进他怀里,红着眼道,“待会儿有人问起,你就照我说的做。”
“……是,公主。”
洛紫昙的车驾走后,牢役揣着银子朝暗牢深处走去。
进了一处暗室,对着室内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的男人卑躬屈膝,双手奉上两袋银子,“王爷,这是公主给的,人已经走了。”
“你留着吧。”夜澈双肩一缩,咳嗽了几声,取了缎帕压在嘴巴,哑声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前不久,京兆尹程昱因查清沈氏和洛京臣一案立下大功。
承王亲自保举他进了刑部。
他向来勤奋上进,有了夜澈的人脉加持更是势头极猛。
不过一个月,已经升任刑部尚书。
在天牢里当差的人也贯会见风使舵,“小的已经找好体型相似的女尸,王爷放心!”
夜澈挥了挥手,牢役如释重负退了出去。
“王爷为何不让她死?”逐风抱着剑英眉微拧。
夜澈道,“王妃说了,她若心甘情愿为子女而死,那我们就偏要她看着心心念念的孩子一个个走在她前面。”
逐风恍然,“王妃高明。”
突然,他眼角扫到缎帕上如梅花般的点点猩红,目露担忧,“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两日王爷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咱们待会儿要去送阮神医离京,不如顺道让他给您看看吧?”
“别声张。”夜澈压抑着心口疯涌的暴躁,沉声吩咐,“尤其不许告诉王妃,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仇人母女自相残杀,她知道后,应该会高兴好一段时日吧。
他希望以后的每一日,都能在她脸上看到笑容。
……
东郊长风亭外。
窦寻一身戎装,领着五万京畿卫整装待发,窦冰漪也一身铠甲,站在了前来送行的桃夭面前。
“阿漪,你的身体刚刚恢复,此去凶险,可要多加小心。”桃夭知道窦冰漪的性子,窦家又仅有她一个人,肯定不会愿意留在京中。
窦冰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劝我留下,说明你是知我心意的,放心吧,姐姐我命硬得很。”
“你就吹吧,不知道谁昨日还病恹恹的差点下不来榻。”阮修墨的嗤笑声自一旁出来,毫不避讳地讥诮出声。
“我那是来了小日子,哪里就病恹恹了,亏你还是大夫呢!”窦冰漪也不扭捏,怒目圆睁跟他争辩起来。
见两人斗嘴毫不示弱的模样,桃夭忽然觉得,这两人能一起去,反而路上还有趣些。
阮修墨见她嗓门忒大,身旁已经有不少人好奇朝他们几个看来,凤眉轻拧,懒得跟她吵。
他的视线落到脸色比以往苍白的夜澈身上,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你跟我过来,有话跟你说。”他瞥了桃夭一眼,将夜澈叫到一旁。
“怎么回事?”
立在宽大的松树干后,他不容分说抓住夜澈的手腕把脉。
眉心越拧越紧。
“不是说长宁香疗效很好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加重了?
他的心脉波动极大,阮修墨知道,是他用了内力在抑制蛊毒发作,可长此以往,很容易得内伤,一旦压制不住,还会反噬其身,给心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些,他早就告诉过夜澈了!
若非蛊毒发作太厉害,夜澈不会轻易这么做。
夜澈抿唇,“从前天晚上开始,忽然就不管用了。”
他手指点在心口的一处,“这里隐隐作痛,像是有东西在里面钻动。”
阮修墨脸色变得难看,“若真如桃夭所言,你中的是噬心蛊,按照医书记载,钻心发作得越频繁,毒发时就越难自控。”
不远处,出征的号角响起。
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