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莫怪我不留情面了。”
属官拱手称喏。紧接着,随着沈誉回归,在朝堂上如疾风过境掀翻了草皮,京中官员主要是兵部下头的,那些或贪腐或渎职或行事不检的,无不人仰马翻,不由分说被拘到北镇抚司刑讯。官员们都不傻,宁可落到都察院手上,最大的酷刑不过是被剥夺官身,颜面和尊严扫地,没脸没皮的照样能活着。万万不要落入北镇抚司的魔掌中,那是真的会被剥掉一层皮的。北镇抚司的地面日日清洗,也洗不净从刑室里流出来的污血。诏狱中鬼哭狼嚎的声音终日不散,人们宁可绕道而行,也无人敢从旁边经过。不过月余,北镇抚司新任指挥使的凶煞之名在京中广为流传,令小儿止啼,让心存不轨的官吏无不畏惧。依然没有找到陆蓁。他递了信给老肖,老肖回信,说他们把宣府每一寸草地都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陆夫人。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跟他说喜欢宣府喜欢开平卫。还骗他跟她一起留在那里。却跑得无影无踪。转眼到了年节前夕,按往年惯例,宫中连着多日都要举办宫宴。沈誉吩咐宫中禁军多加戒备。属官回道:“今年年底的情形约莫和往年不同,张贵妃临盆在即,吴太后的病情日趋恶化,皇后娘娘说今年的宫宴一律从简。太医院说恐怕太后撑不过明年三月份去,皇陵那边也要早做准备。”沈誉在看老肖新寄过来的书信,脑中电光火石忽然一闪,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问:“你刚才说什么?”属官被他吓了一跳,磕巴起来:“属下刚才说张贵妃和吴太后……”沈誉置若罔闻,抄起绣春刀大步朝外走去。他怎么早没想到,陆骞在皇陵,陆蓁从宣府回来必定去寻她的祖父去了!寒冬大雪,行人匆匆走在返家的路上,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唯他一人骑马朝城外飞奔,在漫天风雪中疾行。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如琉璃一般清冷孤寂,唯有他的胸膛是火热的。皇陵旁边,上回他们从宣府回京时看到的泥泞小路如今已经落满厚厚的雪。沈誉下了马,在雪中一步一陷,朝陆骞居住的小院走去。雪地被他压得咯吱咯吱的响,银铃般的笑声从院中传来。沈誉呼吸窒住,从柴扉的缝隙望过去,那个窈窕俏丽的少女披了一件和雪花一样洁白的大氅站在院中,背对着他。他呆呆的看了半晌,终于想起去推柴门,脑后劲风袭来。有人偷袭他,没有杀气,只是想阻止他而已。沈誉不在乎,只想快些推开柴门,看也不看的拿绣春刀的刀鞘格挡。门推开了,他被身后那人一掌击中后背,随着被打开的柴门冲进院中,摔到地面上。陆蓁吃惊的转过身来。“五姑娘!这个登徒子在门外偷窥!”“沈大人!”一个老者浑厚的声音和陆蓁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沈誉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也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他从地上擡起头,朝陆蓁喘着气直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沉寂了那么久的呼吸,终于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沈大人,你怎么连我家的陆伯都打不过!”听这语气,有点小小的嫌弃,又满是怜爱。她脸蛋红扑扑的,欢喜极了,奔到他身边拉他起来。袭击沈誉的是跟随陆骞多年的忠仆,这时也看到倒在地上的青年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也是他家五姑娘终日惦念的人。忙歉意含笑上手来拉他。沈誉朝陆伯摆了摆手,仍然只是半趴在地上对着陆蓁笑。陆伯的功夫若放在锦衣卫中,比他手底下大多数番子强的不只一点半点。这段时日他的人也多次上皇陵来办差,没有一人发现她在这里。有陆伯和陆骞在,怪不得他总也找不到她。陆蓁心里又酸又甜,吃吃笑得极为快活,口中嚷道:“沈大人,你莫不是要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呀!”说着话又来拉他,被他猛地拽向地面嵌到自己怀中。她头上只戴了一支他送她的银簪,还有一朵白色绢花。她在给她爹守孝。陆蓁羞得挣扎:“陆伯和祖父都在呢!”他却不放,连连唤她的名字,叫着“蓁蓁”。“莫再生我的气!我揍过小方了,老肖和巴图也都揍了他。”陆蓁听到“巴图”两个字,眼睛瞬间亮起来。沈誉连忙说:“巴图已无碍了!”“真好,真好……”她喃喃不停,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这是她最大的心结。她从宣府回京,快到皇陵时甩掉了护送她的骑兵,到了祖父这里。一直没给四哥去过信,关于巴图,不敢去想,也不敢问。看到她的泪,沈誉慌了,连忙道:“巴图从未怪过你!他们都很挂念你。”“沈大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