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对他的了解，一般这种情况，不管对方是谁，沈序都会给对方留几分薄面。

与沈序同桌的人噗一下笑出声。

他打趣道：“几年没见，沈教授你现在很犀利啊。”

这家餐厅吃饭氛围比较安静，背景音乐是由舞台中央的钢琴师亲手演奏。

而现在正处于交班的空档时段，所以连背景音都没了。

旁边几桌现场吃瓜，不断用余光打量李乘一。

没了背景钢琴音，李乘一简直像只被扒皮的青蛙被当众审判。

他自讨没趣，丢了脸却不敢发作。

不管是论家室背景学术地位，他都没有能与沈序抗衡的资格。

于是他只能说句好吧，然后灰溜溜回到自己桌上。

堪称爽剧，大家对这种阿谀谄媚的人向来没有好印象，没想到今天吃饭能见到这样一处好戏，简直就是增值服务。

姜明月嘴角的笑意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李乘一逮到。

“你是在笑我吗？”

他问。

“没有啊。”

姜明月装无辜。

这件事真的是很丢脸，李乘一也不想再提，于是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吃完饭他们在门口等车，李乘一非要送她回去，姜明月拒绝两次未果，于是只能随便说个地址，准备到时候自己再坐地铁回去。

结果遇上晚高峰，连车都不好打。

“没车就是不方便，等你嫁过来我把我开的宝马x6给你开。”

李乘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隐约炫耀之意。

姜明月听出来了。

没见过谁说自己车还强调车系的，姜明月猜想这辆车也许挺值钱的。

但李乘一装逼装错对象了，因为姜明月对车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他在装哪个档位的逼。

见姜明月没说话，他又继续找存在感：“你有驾照吗？”

“会不会开车啊？”

连问两个问题，姜明月终于擡头敷衍他：“没有。”

“没有得去学啊，车都给你了还想着我给你请司机啊？你觉得自己是去当少奶奶的吗？”

“虽然我家境确实不错，但也不能像你这么去挥霍啊？”

姜明月就说了两个字，他就能脑补许多，并且进行一系列逼问。

神经病。

姜明月默默朝旁边移动，想离他远点。

李乘一还在输出自己的观点，他手舞足蹈：“你现在身边也许追求者不少，你觉得自己有很多选择。”

“可你已经不年轻了，再过两年你脸上胶原蛋白流失，外貌一年不如一年，你看身边还剩几个人？”

“你又问问他们，谁是愿意娶你的？还不都是图你皮囊想跟你玩玩儿。”

“像我这种高知分子愿意跟你结婚，改良你孩子的智商基因，你就该庆幸了。”

姜明月没说话。

其实追求她的人并不多，大家都觉得她高傲无趣性格又寡淡，稍微了解她两天就会自觉后退。

但确实是有个人，很认真地说想跟她结婚。

甚至愿意为她回家当家庭主夫。

哪怕也许只是戏言。

被贬低得一无是处，姜明月本应为自己辩驳，但一想对方是李乘一这种人，又觉得没必要了。

她低头看手机，车还没打到，前面排队五十多位。

突然身后出现一道车灯光柱，李乘一被晃了一下眼，正要骂人时，他定睛一看发现是辆豪车，怕自己惹不起又忍住了。

为显示自己的博学多知，他主动为姜明月介绍：“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

“劳斯莱斯幻影，高配置地话要一千多万。”

这种车还用得着你介绍？

姜明月简直懒得理他，她就算再不了解车，像这种豪到能让网友们玩梗出圈的车，她还是认识的。

“离远点，别给人家擦到了，你可赔不起。”

他用力扯着姜明月往后退几步。

谁知被李乘一讨论的超级豪车在姜明月面前停下来，前面是穿西装开车的司机。

而后车窗缓缓落下，李乘一好奇看向里面。

发现车后座上坐着的人——

竟是沈序。

在不甚明亮的光下，沈序看起来更加清冷矜贵，有不动声色却拒人千里之外的自带气场。

但李乘一脸皮奇厚，他似乎忘记自己刚刚才被人冷言拒绝过，此时却还觉得沈序回心转意，认为沈序停车是为了他。

“沈教授，刚刚我们在餐厅说过话，我叫李乘一，研究凝聚态物理的。”

他抓紧机会赶紧介绍自己，并上前递上自己的名片。

沈序非常冷淡地看了李乘一一眼，没有说话，也不接名片。

片刻后，他转向看着姜明月，蓦然开口：“姜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沈序隐于车内，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是他咬字清晰，听起来别有意味。

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