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突然对着牌位深揖到地,衮服裂帛声惊飞梁间燕——后摆终究是彻底扯了下来。
我摸出备用的十二章纹补丁,这布料还是从符太后旧宫装裁的。
赵普突然捧来《唐会要》,书页翻开处正是太宗修补衮服的记载。
礼乐声中,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围着赵匡胤穿针引线,活像给蹴鞠缝补的绣娘。
登基钟响时,玉玺的金角在日头下晃出光斑。符太后抱着周恭帝立在檐角阴影里,半块"荣"字玉佩系在小皇帝颈间,随钟声轻轻摇晃。
赵匡胤的黄袍后摆终于不再作妖,只是每走三步,就有金粉簌簌落成条星屑铺就的御道。
手机在震天价响的"万岁"声里耗尽最后1%电量,碎屏上的《韩熙载夜宴图》永远定格在乐伎斟酒的瞬间。
我摸着尚有馀温的机身,突然想起显德六年那场暴雨——柴荣攥着这铁盒子咽气时,屏幕上的电量也是57%。
我拎着衮服后摆往丹陛上狂奔时,赵匡胤的玉旒正挂在太庙盘龙柱的龙须上。那十二串白玉珠子荡秋千似的晃悠,活像给石龙添了把滑稽的胡子。
手机在裤腰带上苟延残喘,碎屏上的《瑞鹤图》里,最后一只仙鹤正用喙啄着1%的电量红标。
"苏先生!"赵普捧着《唐会要》从汉白玉阶上滚下来,活页散开恰是武德年间受禅礼的章节。
我眼疾手快扯住他玉带,书页上的"天命攸归"四个字正巧糊在赵匡胤脸上,倒像是给新帝贴了张符咒。
符太后的銮驾横在太庙中庭,凤辇四角的金铃铛突然齐刷刷坠落——昨夜我拿磁石试过,这些鎏金铜铃里裹着的全是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