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从袖中抖出半片残契:"这是先帝赐田的底簿...如今寺产已是原数的三倍有余。"
阳光透过窗棂,照见契约背面密密麻麻的指印,有几个明显是孩童的尺寸。
"备轿!"王沔突然踹翻案几,惊飞檐下栖鸽。
他攥着那叠证据冲向宫门时,怀里的户部大印正巧压住心口,冰凉如一块永不融化的坚冰。
垂拱殿的鎏金狻猊炉吐着龙脑香,赵匡胤却觉得那烟气像极了大相国寺早课的香火。
他摩挲着腰间玉带——那是当年陈桥兵变时从后周小皇帝身上解下的,此刻正硌着王沔刚呈上的蓝皮册子。
册页间夹着的干枯并蒂莲突然碎裂,花瓣粉末飘落在御案《金刚经》抄本上,遮住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朱批。
"陛下明鉴,"王沔的笏板在颤抖,投下的阴影恰巧盖住汴京舆图上标注的寺产,"仅大相国寺就隐田两万四千亩..."话未说完,赵匡胤打断他后直接对旁边的侍卫说道:“去把苏监正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