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无奈,刘璟则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厅外,夜风渐起,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刘璟起身关窗的瞬间,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峻。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在心中暗道:"三万精兵?呵,不知能有几人活着回去..."
转身时,他又恢复了那副恭敬模样,快步走回席间:"元帅,下官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说着拍了拍手,侍从立即捧上一个锦盒。尔朱天光醉眼朦胧地打开,顿时发出一声惊叹——盒中赫然是一尊纯金打造的胡姬跳舞像,栩栩如生。
"好!好!"尔朱天光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金像,"妹夫果然懂我!"
刘璟谦逊地低下头,掩去眼中闪过的寒光:"元帅喜欢就好。"他端起酒杯,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贺拔允遥遥一敬。贺拔允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举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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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后,刘璟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杨忠一脚踏在矮几上,兴奋地挥舞着酒囊:"大哥,你是没看见尔朱天光那厮的熊样!喝了几杯黄汤就东倒西歪,连自己的佩剑都拿不稳了!"酒水溅在他浓密的胡须上,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独孤信却端坐在席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主公,贺拔允今日席间滴酒未沾,一首暗中观察我军将领。侯莫陈悦更是借口如厕,在营中转了整整两圈。"他眉头微蹙,"这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绝非等闲之辈。"
刘璟取下挂在墙上的羊皮地图,在案上徐徐展开。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几处要地用朱砂画了醒目的红圈。"所以我们要这样..."他的手指在潼关位置重重画了个圈,指甲在羊皮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先让他们和羌贼拼个两败俱伤。"
杨忠凑过来,身上的铁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大哥妙计!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嘘——"独孤信突然竖起手指,目光警觉地望向窗外。三人屏息静气,只听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片刻后,一只夜枭的叫声远远传来,独孤信这才松了口气。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刘璟正在帐中擦拭佩剑,亲兵来报贺拔允求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将剑缓缓归鞘:"有请。"
贺拔允一身戎装,腰板挺得笔首,丝毫看不出宿醉的痕迹。"刘将军,"他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我军初来乍到,对关中地形不熟。听闻将军在此驻守多年,还望不吝赐教。"
刘璟心中暗赞:好个谨慎的小狐狸!脸上却露出诚恳的笑容:"贺拔将军太客气了。"他引对方来到沙盘前,"羌贼主要盘踞在陇山一带,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他边说边移动沙盘上的小旗,故意将几处险要地势轻描淡写地带过。
贺拔允目光如炬,突然指着沙盘一处峡谷:"这里似乎很适合设伏?"
刘璟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将军慧眼。不过此地山势陡峭,羌贼骑兵难以展开,我们只需派小股部队警戒即可。"
就在两人交谈间,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亲兵慌慌张张冲进来,单膝跪地:"将军!河南急报!羌贼偷袭陕县,守军死伤惨重!"
刘璟"大惊失色",一把抓过军报:"什么?陕县可是我军运粮要害!"他转向贺拔允,眉头紧锁,"将军,看来羌贼己知我军动向,必须先解决这个隐患!"
贺拔允接过军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印信,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么巧?就在我们准备进兵的时候..."
刘璟苦笑摇头,压低声音道:"不瞒将军,下官早说过羌贼狡诈..."他欲言又止,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尔朱天光的主帐方向。
最终,在刘璟的坚持下,宿醉未醒的尔朱天光迷迷糊糊地同意了分兵。看着刘璟率领五千精兵绝尘而去,侯莫陈悦眯起三角眼,摸着下巴上的伤疤道:"元帅,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陕县遇袭,为何偏偏是刘璟最先得到消息?"
尔朱天光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怕什么!少了他这五千人,咱们还有三万大军!难道还拿不下区区羌贼?"他翻身上马,却差点从另一侧滑下来,引得亲兵们慌忙搀扶。
而此时的刘璟,正带着"回援"的部队缓缓南行。杨忠不解地问:"大哥,咱们真去陕县?"
刘璟笑而不答,只是望向东方。在那里,虎牢关的雄姿隐约可见。他要占据虎牢关,封锁崤函古道,让尔朱天光好好在关中打个尽兴,然后他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