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痛快!"侯莫陈悦抹了把脸,却把血迹抹得更开了,活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李虎走过来,递过水囊:"悦兄,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虽是责备,眼中却满是钦佩。
侯莫陈悦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哈哈笑道:"有文彬老弟在,我怕什么!"
远处,几个士兵正在打扫战场。一个年轻的小兵突然跪在地上呕吐起来,旁边老兵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夕阳西下,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尔朱天光望着远处陇西方向,眯起眼睛:"万俟丑奴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转身对亲兵道,"传信给天柱大将军,华州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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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华州大战的同时,虎牢关外的刘璟军帐中,烛火摇曳,将众将的身影投映在帐壁上,如同群魔乱舞。帐外热风呼啸,吹得帐篷猎猎作响,与帐内激烈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
独孤信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停在那座用木块堆砌的虎牢关模型上:"探子回报,虎牢关守将薛珍原是个农夫,因不满尔朱氏横征暴敛才聚众造反。"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不屑,"此人勇武有余,曾单手举起过城门铁闸,但谋略不足,遇事全凭血气之勇。"
刘璟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若有所思地看向高昂:"二弟,明日你去关前叫阵,激他出战如何?"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啪!"高昂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早该如此!看我不一槊捅他个透心凉!"他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粗糙的大手己经迫不及待地摸向靠在案边的马槊。
杨忠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地搓着手:"二哥,那薛珍据说能力举千斤,曾一人独战十余名官军..."他圆脸上写满担忧,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着。
"怕什么!"高昂不屑地摆摆手,络腮胡子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力气大有什么用?打仗靠的是这个!"他粗壮的手指戳了戳自己晒得黝黑的脑门。
杨忠暗自腹诽:二哥打仗好像从来没带过脑袋。他偷瞄了眼独孤信,发现对方也正以袖掩口,显然是在憋笑。
刘璟轻咳一声,压下嘴角的笑意:"二弟有此信心甚好。不过..."他转向独孤信,"信兄,你明日带弓弩手埋伏在关前树林,若薛珍真的出战,务必截断他的退路。"
独孤信优雅地拱手:"主公放心。"他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此处地形狭窄,正适合设伏。"
高昂不满地嚷嚷:"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一个人就能..."
"二弟!"刘璟突然提高音量,帐内顿时安静下来。他深邃的目光首视高昂:"此战关系重大,虎牢关一破,关中东门洞开。我们输不起。"
高昂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听大哥的就是。"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亲兵匆匆入内,单膝跪地:"禀将军,关内射出一封箭书!"
刘璟接过那封还带着箭羽的信件,展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有意思...薛珍约我军明日午时,在关前一决胜负。"
高昂闻言大喜:"这不正合我意!"他拍着胸脯道,"大哥,明日就让我去会会这个'力举千斤'的莽夫!"
刘璟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好。不过二弟记住,明日交手时,你且战且退,引他到此处..."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的某个位置。
独孤信眼睛一亮:"妙计!主公是要..."
刘璟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帐内众将相视一笑,唯有高昂一脸茫然地左看右看:"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杨忠忍不住笑出声:"二哥,明日你就知道了。反正..."他促狭地眨眨眼,"记得带上脑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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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烈日当空,炙烤着虎牢关前干裂的黄土地。高昂领着五百精骑列阵关下,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命亲兵竖起一面猩红大旗,上书"斩薛珍者高昂"六个斗大黑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薛珍鼠辈!"高昂声如炸雷,震得关墙上尘土簌簌落下,"躲在关里当缩头乌龟算什么好汉?有种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扬起阵阵尘土。
关上的薛珍气得脸色铁青,络腮胡子都根根竖起。这个魁梧如熊的汉子一把推开劝阻的副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滚开!老子今天非亲手剁了这狂徒不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