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过,将河州城外的汉军旌旗撕扯得猎猎作响。~看+书?君\ `更?新,最`全?高昂勒马立于大军阵前,铁甲上凝结的冰霜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他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粗糙的皮革捏碎。
"大帅,斥候已确认,河州羌人血洗了边境三个村落。"副将于谨策马靠近,声音低沉而压抑,"无一活口,连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被钉在木桩上。"
高昂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被焚烧的茅屋、凝固的血泊、死不瞑目的村民。他的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库莫奚这个畜生!"
数日前,当他第一眼看到斥候带回的惨状时,几乎将牙关咬碎。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孕妇,被活活钉死在自家门板上的老人,还有那些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婴孩尸体每一幕都像烧红的烙铁,在他心上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大帅,城上准备了大量热油和箭矢。"于谨眉头紧锁,指向河州高耸的城墙,"若强攻,我军伤亡恐难估量。"
高昂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那座灰暗的城池。城墙上的羌兵正挥舞着弯刀,发出挑衅的吼叫。他能想象库莫奚此刻正站在城楼上,那张布满刀疤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就像三年前屠杀杜朔周部族时一样。
"传令下去,"高昂的声音冷得像冰,"河州羌贼,一个不留!"
于谨欲言又止,目光闪烁间忽然想起什么:"大帅,听闻汉王当年冬征渤海葛荣时,曾用冰火之法破城"
"我知道。"高昂眼中精光一闪,打断了他的话,"先以冷水浇墙结冰,再投火油焚烧,热胀冷缩之下,城墙便会炸裂。,卡|&卡>.小μ,说;{网× ,首±发;e"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如今正值寒冬,此计可行。"
于谨暗自松了口气。作为副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高昂的脾气——这位以勇猛着称的将军一旦被仇恨蒙蔽双眼,往往会付出不必要的代价。但此刻,他看到了高昂眼中除了怒火,还有冷静的算计。
"就依你所言。"高昂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那笑容让于谨背脊一凉。
随着令旗挥舞,数十架投石机吱呀作响,将装满河水的皮袋抛向城墙。水袋在墙面上炸开,冰冷的水流顺着砖缝流淌,转眼间凝结成晶莹的冰层。城头的守军起初惊慌失措,但很快发现这些水弹并无杀伤力。
城头的羌酋库莫奚身披狼皮大氅,见状哈哈大笑:"汉人莫非疯了?竟帮我们加固城墙!"他转身对守军喊道,声音粗犷而嚣张:"儿郎们看好了,这冰面滑如镜面,看他们怎么爬上来!"
羌兵们哄笑起来,有人甚至解开裤带,朝城下撒尿挑衅。库莫奚抚摸着腰间镶嵌红宝石的弯刀,轻蔑地想:这些汉人将领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愚蠢。只会用这些雕虫小技,和萧宝夤那个白痴也没什么区别。
"换火油弹。"于谨在阵前冷眼旁观,见冰层已覆盖整面城墙,沉声下令。
投石机再次轰鸣,这次抛出的却是浸满火油的陶罐。陶罐在墙面上碎裂,黑稠的液体顺着冰面流淌。库莫奚皱眉看着那些黏稠液体,心中隐约不安,却仍强作镇定:"汉人的准头差成这样,也敢来攻城?"
第三轮投射开始,火箭划破长空,如流星般坠向城墙。看书君 冕废跃渎当第一支火箭接触火油的瞬间,轰然一声,整面城墙化作火海。热浪扑面而来,库莫奚慌忙后退,突然听到脚下传来细微的"咔咔"声。
"不好!"他脸色骤变,但为时已晚。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中,城墙如脆弱的蛋壳般膨胀炸裂。砖石四溅,守军惨叫着从崩塌的墙垣上坠落。库莫奚踉跄着抓住旗杆才没摔下去,耳边尽是部下绝望的哀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副将被一块飞石击中头部,脑浆迸裂;年轻的侄子失足跌入火海,瞬间被烈焰吞噬。
"攻城!"高昂长剑出鞘,直指河州。
独孤信与高慎率领先锋如潮水般涌向缺口。冲在最前的独孤信一枪挑飞落下的滚木,对身旁的高慎笑道:"仲密贤弟,比比谁先斩将夺旗?"
"怕你不成!"高慎大笑着挥刀劈开拦路的羌兵,鲜血溅在他的头发上,更添几分狰狞。他想起那些被屠戮的村民,手中的刀舞得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