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他不由得撇嘴:"好个清高的杨愔,装模作样!"
书房内,张岳忽然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杨愔长揖到地:"杨公,血脉之事暂且不论。汉王殿下仰慕您的才学,特命我前来相邀。您先祖杨彪、杨修皆为大汉忠臣,如今汉室复兴在即"
"够了!"杨愔打断道,"我祖先确实受汉室厚恩,但杨彪、杨修也已为汉室尽忠而死。我杨愔虽不才,却也知忠孝二字。如今我在魏为臣,岂能背主求荣?"
祖珽听得入神,手指不自觉地抠进门缝的木刺中。杨愔这番鬼话倒是正气凛然,杨氏为汉室尽哪门子忠?但张岳会如何应对?
"杨公高义,张某佩服。"张岳的声音忽然低沉,"但恕我直言,您如今不过是个奉朝请的闲职,才华不得施展。当年诸葛孔明未出隆中时,也不过是一介村夫"
"哼,张参军将我比作诸葛武侯?未免太抬举了。"杨愔语气稍缓。
"汉王常说,杨公之才可比管仲乐毅,只是未遇明主。"张岳趁热打铁,"我虽不知汉王为何如此看重杨公,但王命在身,必当竭诚相请。三日后我再来拜访,望杨公三思。"
脚步声渐近,祖珽急忙退到巷口阴影处。张岳推门而出,面色凝重地离开了。
祖珽没有继续跟踪,而是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住处。烛光下,他摊开一匹绢布,开始记录今日所见所闻。
"张岳奉汉王之命拉拢杨愔杨忠自称弘农杨氏"他边写边喃喃自语,"有意思,真有意思。"
三日后,祖珽再次尾随张岳来到杨愔宅前。这次他找了个更好的观察位置——隔壁院墙外的一棵老槐树。借着茂密枝叶的掩护,他能清楚地看到院中情形。
张岳与杨愔站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杨愔的表情比上次缓和许多,但仍带着戒备。
"杨公,我今日不谈宗族,不论忠义。"张岳为杨愔斟满酒,"只想请教,您对自己的仕途可还满意?"
杨愔端起酒杯,苦笑一声:"奉朝请不过是个虚衔,张参军何必明知故问?"
"以杨公之才,本可位极人臣。"张岳直视杨愔双眼,"汉王求贤若渴,若得杨公相助,必以国士待之。"
杨愔沉默良久,杯中酒微微晃动,映出他复杂的眼神。祖珽在树上屏息凝神,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我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汉王为何如此看重?"杨愔终于开口,语气中透着疑惑。
张岳放下酒杯,郑重道:"汉王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杨公虽无兵权,却有治国之才。若得杨公相助,关陇政治必将更加稳固。"
祖珽听到这里,心头一震。汉王竟有如此深谋远虑!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思索着这个情报的价值。
院中,杨愔长叹一声:"罢了。汉王既如此看重,杨某愿往关中一见。但有一言在先——若汉王非明主,杨某随时可走。"
张岳大喜,起身深施一礼:"杨公高义!汉王必不负所托!"
祖珽看着两人举杯共饮,知道张岳的任务完成了。他轻手轻脚从树上下来,决定在巷口守候,等张岳出来时给他一个"惊喜"。
当张岳走出杨宅大门时,夕阳已经西沉。他刚拐过街角,忽然被人一把拉入暗巷。张岳心中一惊,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短剑上。
"张参军,别来无恙啊。"祖珽那张瘦长的脸从阴影中浮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张岳强自镇定,松开剑柄:"原来是祖秘书,这般鬼鬼祟祟,有何贵干?"
祖珽嘿嘿一笑,凑近张岳耳边:"张公这几日好生忙碌啊,又是书肆,又是杨宅不知高王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张岳浑身一僵,但很快恢复常态:"祖秘书此言差矣,我与杨公不过是谈诗论文,何须向高王禀报?"
"谈诗论文?"祖珽冷笑,"谈的是'汉室复兴'吧?张公,你的事发了。"
张岳心中一沉,知道祖珽必是听到了什么。他强作镇定:"祖秘书若有证据,大可去告发我。若无证据,这般污蔑同僚,恐怕不妥吧?"
"证据?"祖珽摸了摸下巴,"高王行事,何曾需要过证据?不过"他话锋一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