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便转身离去。盛子新仍沉浸在兴奋中,没注意到不远处柳庆投来的复杂目光。
与此同时,在宴会的另一端,长孙俭正端着酒杯走向杨愔。
"杨公子,久闻大名。"长孙俭笑容可掬地在杨愔身旁落座,"不知来到长安可还习惯?"
杨愔立刻警觉起来。长孙俭是汉王心腹,突然找上自己,必有深意。他面上不露分毫,恭敬答道:"多谢长孙大人关心,关陇是我的家,故土难离,回乡只觉得分外亲切。"
两人寒暄几句后,长孙俭话锋一转:"杨公子才华横溢,在吏考中表现尤为出色。尚书台正缺一位尚书郎,协助处理公务。不知杨公子可有兴趣?"
杨愔心中一动。尚书郎虽只是正七品,却身处中枢,能接触朝廷机密,是极好的晋升之阶,比他在邺城之时,强上百倍。但他也清楚,汉王刘璟绝不会容许关陇士族坐大,自己又与弘农杨氏密不可分。
"此乃下官莫大荣幸。"杨愔微微欠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之情,"只是下官初入仕途,恐怕难以胜任如此要职"
长孙俭大笑:"杨公子过谦了。汉王常说,杨氏子弟皆人中龙凤,杨公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便来尚书台报到吧。"
杨愔恭敬应下,心中却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正被卷入一场看不见的政治漩涡。柳澄今日之闹剧,他也已猜到三分,汉王刘璟表面宽厚,实则心机深沉,对关中士族既用且防。如今自己被安排到尚书台,究竟是机遇还是陷阱?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郦道元起身宣布各人的任职安排。柳庆被任命为雍州司吏,协助刺史元修伯处理案件;苏亮、苏椿兄弟分别前往安州和河州;裴威起则被派往秦州军中任职。
柳庆听到自己的任命,心中五味杂陈。雍州司吏——这职位虽不如盛子新的绣衣参军显赫,也不如杨愔的尚书郎接近权力中心,但却能直接参与案件审理。这正合他意,他加入汉国,正是想要为百姓做些实事,替兄长赎罪。
"柳兄,恭喜了。"盛子新真诚地祝贺道,"雍州司吏责任重大,以柳兄的才干,定能大展宏图。"
柳庆勉强笑了笑:"盛兄的职位才令人羡慕。绣衣卫直接效命汉王,前途无量啊。"
盛子新没有察觉柳庆话中的复杂意味,兴奋地说:"杨将军说,汉王特别看重我对案件的分析能力,认为我"
"汉王确实知人善任。"柳庆打断了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不过盛兄初入绣衣,还需多加小心。那里水很深。"
盛子新一愣,正想追问,却见柳庆已经转过头去,与另一侧的士子交谈起来。他隐约感到柳庆似乎对绣衣使者有所顾忌,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宴会接近尾声时,刘璟再次起身,举杯环视众人:"看到诸位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孤甚感欣慰。明日骑马游街后,希望诸位尽快赴任,为汉国社稷贡献力量!"
"臣等谨记汉王教诲!"众人齐声应答,声震殿宇。
刘璟面带微笑,目光却深沉如海。他的视线扫过盛子新、杨愔、柳庆等人,心中感叹:这些年轻人,都是未来汉国的栋梁之才,希望他们能严于律己,成为爱民的好官。
至于杨愔刘璟则另有打算,历史上杨愔贵为高洋的宰相,才华横溢,替北齐这个烂摊子四处补漏,同时又纵容士族崛起。这样的人才,还是要就近观察才好……
宴会结束后,士子们三三两两离开未央宫。盛子新仍沉浸在兴奋中,快步走向宫门,却被柳庆叫住。
"盛兄,且慢。"柳庆追上来,神色复杂,"有件事我想应当提醒你。"
盛子新停下脚步:"柳兄请讲。"
柳庆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绣衣卫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杨檦将军虽在河东有救民之举,但绣衣卫这个机构权力太大,又缺乏制衡。盛兄初入仕途,还需多加谨慎。"
盛子新皱起眉头:"柳兄此言何意?绣衣卫乃汉王亲信,专司缉查不法,正是报效国家的好去处。"
柳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多虑了。只是盛兄记住,朝堂之上,并非所有事都如表面所见。若日后遇到难处,可来寻我。"
说完,柳庆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