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表情,起身拱手道:"杨统领误会了,我等不过是寻常宴饮,何来议政之说?"
"哦?"杨檦挑眉,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那这些'汉王暴虐,当共讨之'的言论,又是何人所说?"
韦夐猛地站起,酒意上头,指着杨檦鼻子骂道:"汉王的狗腿子,也敢扰人宴客?我等关陇世家百年基业,岂容你一个寒门走卒在此放肆!"
杨檦眼中寒光一闪,却不动声色:"韦家主好大的火气。"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转冷,"诸位,你们的事发了!若还想留个体面,就乖乖随我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或许汉王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放屁!"韦夐借着酒劲,一把掀翻桌子,"我等世家大族,岂是你一个武夫能随意污蔑的?"
杨檦不怒反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韦夐,你真当自己是名动士林的逍遥公?汉王仁慈,给了你们多少次机会?可你们偏偏不知死活,竟敢散布世子殿下的谣言!"
韦夐脸色大变,酒醒了大半。他环顾四周,见其他家主都低头不语,心知大事不妙,突然转身就要跳窗逃跑。
"想走?"杨檦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抓住韦夐的后领,猛地向后一拽。韦夐肥胖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韦夐痛呼一声,随即耍起无赖,高声喊道:"绣衣卫当街打人了!汉王背信弃义,要诛杀士族啦!救命啊!"
杨檦眼中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韦夐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当场晕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杨檦冷声道,随即对身后的绣衣使者挥了挥手,"拖走!"
两名绣衣使者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昏迷的韦夐拖了出去,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其他家主见状,无不打了个冷颤,有几个甚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诸位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杨檦环视众人,声音平静得可怕。
杜子晖长叹一声,率先走出:"杨统领,此事必有误会"
"误会?"杨檦嗤笑一声,"杜公,你们在明月楼密谋之事,真当汉王不知道?带走!"
不到半个时辰,三十多位家主全部被押往绣衣卫大牢。杨檦站在明月楼前,望着飘雪的长安街景,对身旁的副手道:"去告诉盛参军,准备接待'贵客'。"
当杨檦带着一干家主回到绣衣卫大堂时,堂内的士子们顿时骚动起来。韦艺一眼看到被五花大绑、满脸是血的父亲,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前去,却被绣衣使者拦住。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韦艺声音颤抖。
杜杲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杜子晖,后者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杨檦大步走到大堂中央,环视一周,高声道:"诸位公子,你们的家人犯了谋逆大罪。汉王仁慈,给你们一个机会——若能劝他们自首,如实交代罪行,我可禀报汉王从轻发落。拒不招供、死扛到底的,就别怪杨某依法处置了。"
大堂内一片哗然。盛子新站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原以为只是简单的问话,没想到转眼间这些士子就成了罪臣之子。
杨檦继续道:"你们只有十二个时辰。时间一到,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说完,他挥手示意将家主们分别关押,与他们的子侄隔开。
待众人散去,盛子新忍不住上前问道:"统领,为何要让他们自己劝服家人?他们一旦认罪,就是夷灭三族的大罪啊。"
杨檦转头看向这个刚从边关调来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拍了拍盛子新的肩膀,声音难得柔和了几分:"子新,这是一次汉王对他们的考验。如果他们选择替家人隐瞒辩驳,那么将来家人犯法,他们依然会选择包庇。越是有能力的人,如果心术不正,危害就会越大。"
盛子新皱眉:"可是统领,如此株连"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士族的死活?"杨檦突然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长安城内的流言已经动摇了国本。若不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宵小?子新,不要着急,多看多学,以后你就会明白。"
说完,杨檦转身离开大堂,留下了一众焦急的士子和陷入沉思的盛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