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拂过腰间七枚储物袋,粗麻织就的布袋表面,或绣着流云暗纹,或缀着星芒银线,每个都封印着不同的天地法则。指腹摩挲过绣着水波纹的布袋时,石破天顿了顿——两年前在千瀑潭底,他冒着被漩涡绞碎的风险,才从上古修士遗骸中抢出这张天降甘露符箓。指尖探入袋中,冰凉的符箓触手可及,符文上凝结的水珠还带着潭底千年寒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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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符箓滑入手心,石破天瞳孔微缩。幽蓝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纸面游走,每道纹路都流转着液态的光泽,仿佛将整片汪洋大海都封印其中。他屏息凝神,双手结出九道法印,唇齿间吐出晦涩古音,丹田内灵力如惊涛骇浪奔涌而出。随着最后一道灵力注入符箓,纸面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仿佛要将他的掌心灼烧出洞。
天际传来沉闷的雷鸣,仿佛被惊动的远古巨兽在云层中咆哮。方才还泛着晚霞的晴空,此刻已被铅灰色云团吞噬。云层翻涌间,暗红色闪电如巨蟒游弋,将整片苍穹割裂成破碎的琉璃。石破天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箓之上,大喝一声:“敕!“符箓瞬间化作流光没入云层,刹那间,倾盆大雨裹挟着冰寒气息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焦土上,溅起层层白雾。然而,在雨幕中央,神火飞鸦却发出刺耳尖啸。它周身缠绕的黑色火焰暴涨三丈,每滴雨水甫一近身,便被烧成蒸腾的白汽。火焰中隐约浮现出狰狞的骷髅面孔,火舌舔舐间,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飞鸦振翅掀起的热浪,竟将落下的雨帘生生劈开,形成诡异的火焰旋涡。
雨幕与火舌在半空激烈碰撞,蒸腾的水雾与燃烧的焦烟交织成混沌迷雾。石破天望着这超乎常理的景象,道袍被热浪掀得猎猎作响。他捏着剑诀的手掌微微发颤,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滑落——这神火飞鸦的业火,竟能焚尽五行之力。远处山峦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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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似浓稠的墨汁,在天穹间肆意泼洒。残阳如同垂死挣扎的巨兽,将最后一缕血色余晖倾洒在这片荒芜的古战场上,给断壁残垣都镀上了一层妖异的暗红。马狮蹄斜倚在半截断裂的青石牌坊之后,玄色长袍被呼啸的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他死死攥着腰间的玉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白。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数十丈外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石破天。这个近来在药师堂外门之中声名鹊起的神秘少年,此刻正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地仰头望着半空中盘旋的神火飞鸦,眼神中竟无一丝惧意,仿佛面对的不是那传说中能焚尽千山、令无数修真世界的修士,江湖武林的豪杰都闻风丧胆的凶兽,而是寻常庭院之中的家雀。
“天真!真是他妈的天真,这份天真注定会要了你的小命。“马狮蹄嗤笑出声,声线中满是不屑。他抬手一挥,袖中玉骨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的墨竹图随着动作剧烈晃动。作为知晓神火飞鸦来历的少数人之一,他当然清楚这魔物的可怕之处——三年前,南疆巫蛊一脉以九十九个婴孩的魂魄为祭,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的残酷炼法,才造就了这周身缠绕着黑色火焰的绝世凶兽。那黑色火焰,温度之高,连玄铁都能在顷刻间熔成铁水。曾经,一位成名已久、在水系功法上造诣颇深的宗师,妄图以惊涛掌法扑灭这魔火,可掌力刚触及火焰,便如轻烟般消散,宗师本人更是在瞬间被烧成焦炭,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如今,石破天竟想用普通的水法应对,在马狮蹄看来,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凄厉的嘎嘎声如利刃般划破长空,震得人耳膜生疼。神火飞鸦双翅展开足有丈余,羽翼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芒,宛如死神的镰刀。它眼中猩红光芒大盛,杀意四溢,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利爪上缠绕的黑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扭曲的黑色轨迹,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石破天显然没料到这凶兽的攻击如此迅猛,仓促间侧身避让,肩头的布料瞬间被利爪撕开,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白衣。
“受死吧!“马狮蹄抚掌大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仿佛已经看到石破天被烧成灰烬的惨状。然而,神火飞鸦得手后并未罢休,它仰首发出一声震天啼鸣,头顶的黑色火焰突然暴涨数倍,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火龙,直扑石破天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石破天周身突然泛起淡蓝色光晕,光芒柔和却坚定。只见一颗晶莹剔透的鲛王珠自他心口缓缓浮现,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仿佛将整片天地的水之精魄都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