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烙印深处,那沉重如地脉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响起!这一次,嗡鸣并非指向毒库方向,而是……死死钉在了前方那座腐朽石桥的桥洞之下!
一股比行尸身上更加浓烈、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死气,如同沉睡万年的冰川骤然解冻,猛地从那幽暗的桥洞深处弥漫开来!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
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极致恐惧,如同冰水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比面对身后尸群时强烈十倍!百倍!
那是什么?!
桥洞的阴影深处,一个极其高大、极其魁梧的轮廓,缓缓地、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它比普通的行尸高出至少两个头!身躯异常粗壮,如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凝固的黑色淤泥铠甲!那淤泥铠甲上,布满了刀劈斧凿般的痕迹和……无数根深深刺入其体内的、锈迹斑斑的断裂铁钎、生锈的矛头!仿佛它曾经历过一场惨烈到无法想象的战斗,并被无数的武器贯穿、钉死在这里!此刻,那些锈蚀的金属,如同它身体的一部分,随着它的站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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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颅。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头颅!更像是一块被巨力砸扁、又用粗糙的铁皮强行箍拢、固定在脖颈上的巨大顽石!铁皮早已锈蚀发黑,边缘深深嵌入那如同岩石般灰败僵硬的“皮肉”之中。铁皮包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不断流淌着粘稠黑水的孔洞,如同眼睛的位置!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凶戾、更加纯粹的死亡意志,如同实质的冰风暴,从那两个流淌黑水的孔洞中,死死地锁定了我!锁定了我左臂上那个疯狂搏动的烙印!
它……是守卫!是这条“归乡路”上,被毒库力量唤醒的、真正的“守门人”!
“嗬……嗬……” 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恐惧到极致的抽气声。身体因为烙印的剧痛和这股恐怖死气的压迫,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瘫软下去。前有这恐怖的守门尸将,后有穷追不舍的行尸潮水……
真正的绝境!
就在我心神被那桥洞下的恐怖尸将彻底震慑、身体僵硬的瞬间——
“嗷嗷嗷——!!!”
身后,那如同腐烂潮水般的行尸群,终于追到了河道拐弯处!它们那灰败空洞的眼珠,瞬间锁定了僵立在河床中央的我,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嘶吼!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无视了河道中冰冷的积水和湿滑的鹅卵石,更加疯狂地朝着我猛扑过来!
腐烂腥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拍在我的后背上!
“嗬——!”
前方桥洞下,那高大魁梧的尸将,似乎也被这汹涌而至的尸群和它们身上散发的、同样源自毒库却驳杂混乱的气息所刺激!它那由铁皮和顽石构成的头颅微微转动,两个流淌黑水的孔洞转向了尸群的方向。一股更加暴戾、更加冰冷的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行尸!
冲在最前面的几具行尸,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扑击的动作猛地一滞!灰败的眼珠里,竟然浮现出一丝源自本能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恐惧!尸群的汹涌势头,因为这恐怖尸将的威压,竟然出现了短暂的迟缓和混乱!
两股同源却不同质的死亡力量,在这一刻,因为我这个“钥匙”的存在,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机会!
这转瞬即逝的混乱和对峙,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烙印深处的剧痛和那冰冷的驱赶力量,也在这一刻被这更恐怖的威胁所压制!身体的控制权,短暂地、完全地回到了我的手中!
逃!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
我的目光猛地扫过右侧陡峭的山崖!那里,靠近腐朽石桥的桥墩位置,因为常年雨水冲刷和山体滑坡,形成了一道狭窄、陡峭、布满湿滑碎石和藤蔓的天然缝隙!像一道通往未知的、狭窄的伤口!
没有时间思考!纯粹是求生的本能驱动!
我猛地转身,爆发出身体里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道狭窄陡峭的山体缝隙猛冲过去!
脚下湿滑的鹅卵石让我几次趔趄,几乎摔倒!身后,尸群因为尸将威压的短暂松懈,再次爆发出狂怒的嘶吼,加速扑来!前方,那桥洞下的恐怖尸将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发出一声沉闷如巨石滚动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