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也不催,仿佛有无限耐心,只是看着她,就可以让他的心静下来。·s~i`l_u?b¨o′o.k-..c?o*m¨
几秒后,林汐音说:“我想回家。”
裴清宴愣了下,以为她还醉着,柔声道:“我们已经到家了,音音。”
“这里……”她说着,脑袋垂下,鼻腔开始发酸,“不是我的家。”
裴清宴看不清她的神情,想要伸手抬起她下巴,指尖擦过她发丝,她突然偏头躲开。
他一滞。
她不准他碰。
收回手,裴清宴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悸,手指不受控地发颤,他攥紧五指,尽量平复情绪,“怎么了,宝贝。”
他试图用亲昵的称呼来唤醒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想要告诉林汐音他很爱她,能不能不要推开他。
呼出一口气,他开口,尾音连自己都没发觉地轻颤,“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好不好。”
他再次尝试伸出手,只是想要看看她,然而还没碰到她的脸,就有一滴泪先落在掌心。\j*i?a,n`g\l?i¨y`i*b¨a\.·c`o¨m¢
灼热的,林汐音的眼泪。
她哭了。
这是三年来,裴清宴第一次见到她哭。
她总是笑意盈盈的,仿佛永远不会受委屈,她带给他好多快乐,幸福,还有爱。
此刻她却在哭。
裴清宴一瞬间被强烈又密集的头痛包围,有几秒钟大脑几乎陷入空白,轰鸣刺耳的声音穿过他,让他身形一晃。
他双手没有办法控制地抖,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喉咙干涩到痛:“不要哭,音音。”声音也在抖,“求你,宝贝,不要哭好不好。”
林汐音再次躲开他的手。
她后退陷进沙发与扶手的死角,低着头,将自己缩在角落,曲起腿挡住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她想停下来,可眼泪却不受控制。
只能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视线却被泪水模糊,她抬起双手按在脸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哭得无声又可怜。+d\u,a¢n`q.i-n-g\s·i_.~o?r!g·
喃喃的,她只是说:“我想回家……”
裴清宴从沙发边撑起身,坐去她身前,他宽阔又高挑的身形将她包围,她像一朵被暴雨肆虐的小花,浑身都在抖。
裴清宴感受到一种极致碎裂的心痛,他将她圈在怀里,掌心一遍遍顺过她的背:“音音,不要哭。”
……
窗外又落起雨。
不知多久,久到窗外雨声渐重,林汐音哭到脱力,醉后本就疲惫的身躯,因伤心痛哭后抽干最后几丝力气,她大脑昏沉的靠在他怀里睡过去。
裴清宴抱着她,害怕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会将她从他身边抽离。
时间一点点流逝,雨停,已经深夜。
裴清宴将她抱回房间,掖好被角,静静地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她。
林汐音哭得眼睛有些肿,小巧又漂亮的脸蛋泛着丝虚弱的红,她熟睡着,却不安稳,隔一段时间又会皱起眉毛,紧闭着眼睛流泪。
眼泪每每从她眼角滑落,裴清宴都能感受到心脏传来的刺痛。
有什么似乎是他无法掌控,正在悄悄流逝。
……
醒来时晨光熹微,林汐音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好肿,她似乎哭了一整晚。
房间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缓了片刻,她起身走进浴室。
收拾好出来,客厅传来动静,手指搭在门把上犹豫几秒,她打开门。
路过餐厅,裴清宴一如往常,穿戴干净利落,将一杯牛奶往前推了推,笑着冲她打招呼:“早,想吃什么,先喝杯牛奶好吗。”
仿佛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
林汐音想了想,摇头,说:“方管家在楼下等我。”
裴清宴指尖一顿。
还想再说什么,似乎也不用,林汐音往门口去,换鞋时裴清宴走近,声音依旧温柔:“要回青杉居吗,这次要住几天,回来前可以告诉我吗,我去接你好不好。”
林汐音站起身,抬头看他,视线对上,她又低头:“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她声音小小的,不知想到什么,又说,“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做到了。”
裴清宴紧攥着手,强稳住情绪,用尽量看起来温润的神色问她:“音音指的是什么。”
林汐音停顿了几秒,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摘下,还给他,“当时答应你的……很抱歉。”
一周前的那晚,他将戒指戴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