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肆才在姜枝的强硬要求下,勉强妥协地把那件衬衫穿了回去。\x~i+a.n,y.u-k`s~.?c`o_m?
她对于睡觉的地方一向比较挑剔, 昨晚能睡过去主要还是因为一整天都在忙, 直到晚上又受了伤。
白天浪费的力气往往是夜晚睡眠的最好催化剂。
席肆在睡觉前, 还在巴拉巴拉他之前的感情史,说了一大半,几乎还都是在围绕他跟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
一开始姜枝还很好奇,席肆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席肆只是笑笑, 没说话。
姜枝看着他的表情,忽地心里一沉, 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猜想即将要冲破理论的束缚, 呼之欲出地将她的心填满。
刚异想天开没一秒,席肆就冷漠地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因为你的侄子 。”
姜枝自己是没有侄子的,这个说法只能指的是席丞屿。
作为小叔叔, 了解自己未来的侄媳,这件事好像很合理。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姜枝还想说些什么, 席肆就开始倒打一耙, “而且, 那时候, 姜小姐好像对我也很熟。”
他没有点破姜枝的小心思, 唇角的弧度越荡越大, “我只是, 礼尚往来。”
姜枝:“....”
最后姜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即将被人扒光自己的过往的说法, 直接叫了停。
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揽着她的肩膀, 把她圈禁在怀里,没说话。
很安静的陪伴。
就连聒噪的雨声似乎都变成了暧昧的伴奏,姜枝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越来越重的眼皮,一下一下,慢慢遮挡住视线。
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枝醒来的时候,席肆还在睡。
他靠着一边已经洇了水的石头,手还圈在她的后腰上,只要她一动,他就不安分地把她攥得更紧。
昨天晚上天太黑,除了黑色之外姜枝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任何色彩,直到现在,视觉对于色彩的感官才慢慢恢复。!7!6\k+s′./n¨e?t\
姜枝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受了伤。
垂下来的那条右手臂上裂开一大条口子,看上去伤势不轻。
经过一整晚,伤口处已经完全氧化,甚至还泛着青紫色的痕迹。
应该是昨天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
手心里不自觉地变得湿润起来,姜枝感觉手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这人完全就没跟她提起过自己的伤。
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跟她调侃,还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姜枝心尖发颤。
自说自话地安慰自己:我只是害怕你死了,到最后会赖上我。
姜枝说着就颤抖着攀附上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臂,侧过来之后,才发现那道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细长的一道口子,不算深,但也流了不少血,中间靠近肩膀处的那块皮肤上青了一大片。
看上去很渗人,她连呼吸都顿了几秒。
视线往上,注意到他侧身露出来被身后的石块硌得发红的后背,她手抖了下,不小心碰到了他泛着凉意的耳垂。
那里的温度很低,姜枝的视线在他右耳上的一粒小红痣上停留片刻。
因为那里有一道老疤。
姜枝看得久了,竟然开始不自觉地蹙起眉,盘算着这个疤痕的由来。
十几秒后,姜枝放弃思考。
他要是想告诉她,大概早就跟她讲了。
痕迹很淡,也不大,掩盖在那处小红痣的旁边。
配上他偏冷白的肤色,如果不看脸,姜枝绝对会以为这人是一个忠诚的小奶狗。
一想到席肆昨晚占便宜的恶劣举动,姜枝整个人瞬间躁得不像话。
无声地捏了捏拳之后,姜枝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至少,席肆昨天主动来找她了,要不然这种恶劣的环境,只有她一个人,姜枝完全不敢想自己会崩溃到什么地步。
姜枝想明白之后,又重新去看他。
他昨晚应该睡得不安稳,本就浓重的眉眼皱起,显得有些可怜的凶。
她的手顺从内心地抬起,落在他的眉眼上。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姜枝心虚地不像话。
轻轻地帮他抚平之后,她迅速地收回手。
欲盖弥彰的动作却掩盖不掉鼓跳如雷的心跳声。
山上的鸟叫声明显,周遭都是雾气的痕迹。
从外面看过去,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这个时间段,还看不到什么上来爬山的人。
席肆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