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离离做了个鬼脸。*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走出几步,她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声:“姐你看见了没,她居然来了!那个沈离离,我就说吧!”
“堂姑是她养母,她怎么不能来。”
“赖在沈家不走了呗,可真会赖,跟她妈一个样——”
“你闭嘴!被爸爸听见小心挨收拾。”
……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沈离离低头,看见姑姑发来的消息:来梅苑吃晚饭。
她这才起身,拍了拍裤子,打开手机录音机结束录制。
梅苑是最大的楼,共两层,一楼正厅,挂着日月光华四字,二楼才是餐厅。祭祖在明天清晨六点,但晚饭也被视作必不可少的程序。
沈离离记得自己曾跟沈燎吐槽过,晚饭其实是老人行使权力的程序——训小孩的权力。
将近二十人,两个大圆桌,不照辈分坐,而是按家庭。爷爷家一桌,叔公家一桌,两家中间隔了扇镂空屏风。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嘈杂,沈离离步伐沉重,迈上二楼。
她抬头就看见姑姑站在门外,见了她,走过来将她拉进去,沈离离差点被门槛绊到。¨k`e/n`k′a*n*s+h·u′.¢c¢o^m/
姑姑小声对她说:“别怕,谁说话都不用在意,吃饱了问声好就可以出去玩。”
她心中唉声叹气,面上连连点头。
沈离离落座,这一大桌子人的声音显而易见地变小了。
她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目光,或静谧或喧嚣,精确地落在她身上。
直到爷爷出声:“人齐了没有?”
声音疲态尽显,苍老而嘶哑,即使不看满脸的沟壑,听声音也能判断出年岁已高。
一个女孩大声说:“爷爷,陆伯家的人还没来呢。”
“嘘,瞎说什么。”小孩子的嘴巴被捂住。
陆伯,也就是陆凯鸿,在沈家长大的陆家人,他一直叫沈老干爹,沈老也将他视若己出,是真把他当长子看待。
但陆凯鸿早年跟老爷子闹了矛盾,已经很多年没来往过,只有一个养在国内的小儿子沈燎,还与沈家有联系。
又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刻意压低:“那她是谁家的?”
“姑姑家,她不是姑姑养女吗。/s′i,l,u/x-s¨w..-o\r_g\”
“你怎么不说她是三叔家的?”
“别逗了,她是三叔什么?骗钱的?”
“真要说,她根本不是咱们家的人。”
老妇人的声音洪钟一样响起,自带威严:“得了,全都等着像什么话,吃饭吧。”
沈离离抬头,不经意与奶奶对视了一瞬。那目光沉静深邃,像老树一样质朴,又像大海包容。
长辈动筷后,她才拿起桌上的筷子。
正准备提筷的时候,倏然间,福至心灵一般,她回过头,两秒后看见一道人影走进餐厅,带着熟悉的脚步节奏。
紧接着,又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惯有的笑意:“来晚了,爷爷奶奶,我等会儿自罚一杯。”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搭在她肩头。
沈离离忽然心神安定了。
第13章 像并蒂而生的花
桌子太大, 转盘转得很慢,菜式都是老人爱吃的南州口味。
沈离离打算将沉默寡言人设贯彻到底,闷头吃饭, 身旁的沈燎说话时,她才跟着附和两句。
二伯母感叹了句:“小燎, 这离离还是跟你感情好,你不来, 这孩子都不怎么讲话。”
沈离离笑说:“其实是午饭吃少了, 刚才饿得走神了。”
沈燎笑望她一眼:“这是怪我迟到,没能早点开饭?”
沈离离:“奶奶还没怪, 我怎么敢?”
奶奶微微一笑,道:“看来为了让小离离走神得正当点儿, 我是该责怪一下燎山,明早六点, 你先进祠堂, 可记得提前半个小时起床。”
众人顺着老太太笑出来。
但在场人心知肚明, 这话的意思, 是真将沈燎看作自家的孙子了。
傍晚六点多, 这顿饭终于有惊无险地吃完了。
宴席散场,有人扶着身子虚弱的老爷子去休息, 奶奶在正厅里叫住了沈燎。
沈离离抬头,担忧地看向他。
沈家人对她的态度,她一清二楚, 奶奶明面上和蔼宽容,但从未真正认可过她母亲。奶奶是续弦, 父辈四人里,只有老三沈君良和小女儿沈君玉是她亲生, 自然要看重得多。当年最反对沈君良与关瑶在一起的也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