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 便再也说不出囫囵话了。*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而周世景从始至终却是无比的安静,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面颊滚烫,牙关紧闭, 喉咙里哽着低沉的吟叹, 似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杨思焕笑了笑,屏气凝神, 听到他的呼吸越发的沉、越发急促,月光下他的眉头紧锁,却依旧不肯发出声音。她觉得无趣,便更加卖力。
终于,周世景忍不住泻了气,低吟着唤道:“小川...川...”
开始时杨思焕没听清,只看到他满头大汗地闭着眼睛,双唇微微阖动,嘴里不知念着什么。
“小川...”他清晰地唤了出来,嗓音带着奇异的沙哑,钻进她的耳中。
与此同时,他拽着她的双臂,将她拉到怀里,再一次唤道:“小川。”说着,就开始亲吻她,炙热的呼吸扑到她的脸上。
“世景。”杨思焕挣脱出来,用手轻抚他的额头,问:“小川是谁?”
他不说话,浓浓的酒气将他笼起,云雨之后,他的呼吸渐匀,梦里仍旧低唤:“小川。\7^0\0′t?x,t/.`c/o?m′”嗓音温润,眉目都随着声音柔了几分。
月光泻进屋里,照清他俊朗的面庞。
“你醒醒,世景,你醒醒。”她轻轻将他晃醒,“我问你,小川是谁?”
周世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着杨思焕微微一笑,勾住她的脖子道:“小川,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说罢捧起她的脸,轻啜一口。没过多久又沉沉睡了过去。
杨思焕不可置信地爬坐起来,往后退,一直退到床沿。
***
次日天蒙蒙亮,周世景醒来头痛欲裂,轻叩头部,半晌不愿起来,不知是在逃避什么。
“你醒了。”杨思焕坐在四方桌前,出声打断他。
“你......”周世景瞪大了眼睛,立即将毯子盖上。
杨思焕冷笑:“身子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5-4!看¨书` ·更^新-最^快?”
“你说什么?”
“果然不记得了吗?”她闻言失神,低声自语,“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说完之后,搁下手中的杯子,抬脚出了卧房。
片刻后,周世景扎整妥当走到院中。一眼望见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正准备回屋,却看她转过身来,漠然问道:“周世景,小川是谁?”
他偏过头去,淡淡地回:“这是我的私事。”
一阵风吹过,撩起她空空的两袖,露出里面攥紧的拳头。
“昨夜的事,是我不对,你无需对我负责。回去吧。”说完,转身回了书房。
当朝阳掠过树梢,照到书案上,周世景扭头望向窗外,人已经走了。
他想,这一次,她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从袖中摸出一枚耳钉,随手抽出一根红绳,将它系好,挂到自己脖子上。
***
一行人在北平滞留了半个月,终于盼到天晴。直到临走时,杨思焕都在客房里翻找着什么,一直没找到,好几次想就这么算了,却还是忍不住又找了几回。
那只耳钉,终究是丢了。
路* 上颠簸了两个月,中秋节的那日,杨思焕回到了京城,她直接去皇城复命,出城时已是傍晚。
春春得了消息,照旧赶了马车过来接她,身后的宫门缓缓合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北平之行,除了令她身心俱疲,再也没留下什么。
“大人,北平好玩吗?”春春满心好奇地问,许久没得到回应,回头看见他家大人一脸肃穆地端坐在车里,便自觉的收了声。
她回到家中,整日无话,刘氏觉出气氛不对,想问又不敢问。
这夜的月亮格外圆,杨思焕坐在酒肆中,对着皓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珏站在楼梯口,杨思焕始料未及,她已经走到桌前道:“你在北平还没喝够吗?”去年年初,张珏被加封刑部给事中,翰林院这边保了职,人却不常来,之后杨思焕就很少见到她了。
万家团圆日,酒肆少有客人,张珏就坐在杨思焕对面,随手给自己添了副碗筷。听说她夫郎最近给她添了个女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在齐王府待了那么久,喝的都是好酒,再来这小酒馆,可还习惯?”她顿了顿,又道:“陛下过几日可能要召见你。”
杨思焕先是一怔,执筷子的手顿在那里,抬眸淡淡地说道:“你们刑部管得越发宽了。”
张珏只是笑笑,开门见山地说道:“下午我远远看你不对劲,想来你心里有事,思来想去也就我愿意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