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挡不住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气,甲片缝隙中已渗出细密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
啊——!
他的视线掠过满地族人的尸骸,那些曾被他视作棋子的旁支子弟,此刻却成了金家衰败的见证。阀主的骄傲、武帝的恩宠、西峰药园的灵草芬芳……一切荣光,竟被一个寒门弃子,用最野蛮的方式撕得粉碎!
金绵鹤不甘地嘶吼,刀锋再次劈向秦斩月,却像垂死困兽的最后挣扎。
怎么……变成这样了?
柳瑶姬见势不妙,纱衣一摆便想从后窗遁逃。
她指尖凝着粉色气劲,媚术催动到极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惑人的香风。只要逃出这条街,混入皇城的烟花巷,凭她的易容术,谁还能认出她这个“合欢宗弟子”?
“想走?”
雷纯的声音如寒冰炸裂,早已守在窗沿的她指尖紫电狂舞,一道雷网瞬间罩下,将柳瑶姬的去路封死。
柳瑶姬怒道:“就凭你?”
一个媚术惑众,一个刚正不阿。
雷纯的雷光刚猛霸道,柳瑶姬的气劲阴柔诡谲,两道身影在狭小的窗台边缠斗,雷火与媚术碰撞,纱衣碎片与电光交织成诡异的画面,竟分不清是香艳还是惨烈。
而赵进?
他被王霄挡住了去路。
王霄的玄龟甲已覆盖全身,暗青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流转,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
赵进的火焰虽烈,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看似厚重的龟甲,反而被王霄的铁剑逼得连连后退。当他看到柳瑶姬被雷纯压制,看到金家弟子成片倒下时,眼中的桀骜终于被恐慌取代,掌中的火焰都开始颤抖。
赵进咬牙道:“王霄,咱们都是神武书院弟子,你……非要这样?”
“哼!”
“你助纣为虐,欺压同门,今日便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王霄不避不闪,玄龟甲纹路骤然亮起,暗青光晕在胸前凝成漩涡。
火焰撞上龟甲的刹那,竟被硬生生反弹!
赵进猝不及防,被自己的火浪掀翻,衣袍焦黑一片。
王霄趁势而上,不给赵进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更是凶猛了。
白晓生站在二楼的栏杆边,指尖掐诀操控着七十二道「锁灵钉」。
那些埋在地脉中的法器全部激活,钉身迸发的金光顺着地砖缝隙蔓延,在金家弟子脚下形成一个个金色囚笼。每当有金家弟子试图突围,锁灵钉便会爆发出刺目强光,将其灵力暂时封冻,给寒门弟子创造可乘之机。
拼杀异常惨烈。
断肢断臂在楼梯间堆积,流淌的血顺着台阶蜿蜒而下,在一楼大厅汇成小小的血河。
有寒门弟子抱着金家长老同归于尽,在爆炸中化作血雾。
有天机阁执事被怨魂反噬,七窍流血地倒下。
醉仙楼的鎏金梁柱在灵压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琉璃瓦从飞檐崩裂,折射着血月与雷火的冷光,如一场猩红的流星雨砸向混战的人群。雕花的窗棂早已在剑气中碎成齑粉,木屑混着血雾在空气中浮沉,整座酒楼仿佛化作一头垂死的巨兽,在哀鸣中倾塌。
终于……
金家老祖看着身边的弟子一个个倒下,看着血狱幡上的怨魂越来越稀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噗!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血狱幡上,幡面瞬间染成漆黑,那些怨魂竟开始互相吞噬,最终凝结成一个高达十丈的血色巨人,五官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幽绿鬼火。
“你们都给我……去死!”
老祖残忍地笑着,操控着血色巨人横扫,所过之处,天机阁执事的符箓瞬间失效,连玄铁都被腐蚀成脓水。这是血狱幡的禁忌之术,以燃烧老祖半世修为为代价,换来瞬间的毁灭之力。
金绵鹤见状,也将袖中暗藏的血色小幡展开。
这面小幡比老祖的血狱幡更诡异,幡面绣着扭曲的怨魂面孔,每个面孔都长着三只眼睛,隐约传出孩童般的凄厉嘶吼。
“血狱领域——启!”
金绵鹤的声音带着癫狂,小幡在空中旋转,竟在酒楼内展开一片暗红色的光幕。光幕中的金家弟子瞬间气息暴涨,而寒门修士则纷纷捂住胸口,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纹。
这,正是针对陆昊龙血的克制之术!
“不好!”
陆昊颈侧逆鳞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血色光幕中,他的龙血竟真的开始躁动,紫炎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他看着身边的寒门弟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