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联邦向导学院的开学典礼，并没有奏国歌，也没有整齐划一的列队站姿。¨7~8*x,s\w?.+c,o*m,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座半开放式圆形剧场中，有的靠在同伴肩头闭目养神，有的带着耳机、嘴里嚼着软糖，精神力在空气中轻轻荡起彩色涟漪，像早晨阳光里被风吹散的雾。

沈玲坐在人群最外沿的座位上，慢吞吞地撕开了一包牛奶糖。

她今天穿的是统一校服，外套系在腰间，长发懒散地披着，看着弱小又稚嫩，和独闯雾都那个强力向导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不习惯。”沈玲嘟囔了一句，咬住糖纸边角，眼神在台上移动。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典礼”。

比起帝国冷白的实验墙，联邦向导学院的空气像是懒散地飘着什么甜的东西。花香混着青草味，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圆形剧场的台阶上。她甚至看到一个男生拿出小风扇对着脸吹，懒得连精神屏障都不想撑。

台上的校长正在说话。沈玲听不清内容，但她觉得声音还算悦耳，频率稳定，音质饱满——如果配上舒缓旋律的话，应该很适合做催眠曲。

她快睡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你才来第一天就打瞌睡，这样以后怎么上课？”

沈玲转头，眼睛还半睁着，就看见了白芷。

“你怎么在这儿？”沈玲一脸迷茫，“不是说你是科学家吗？兼职坐前排鼓掌？”

白芷抱臂看她，好气又好笑：“我是这里的讲师，‘精神信息解析与对抗’模块的负责人之一。·w*o*d*e_s,h!u-c/h?e+n?g,.!n*e^t\你能入学，是因为我写了推荐信，走了联邦科学院的特殊渠道，把你挂在‘留学生兼旁听学员’的项目下。”

沈玲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理解那些陌生的术语，最后得出结论：“听起来不太正规？”

“很正规，”白芷无奈，“但你要装得像个学生才行。”

“我有包，有课表，”沈玲晃了晃肩上的小背包，声音轻飘飘的，“还有学生证。”

她摊开那张刚办下来的学生证，正面照片上的她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头发还翘着一缕，看起来像是某种不太聪明的夜行动物。

白芷沉默了两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这张照片，很有‘留级三年纪念’的气质。”

沈玲倒是挺满意地眯起眼：“我努力不惹事。”

那种理首气壮让白芷几乎无从反驳。

“真的，我现在是普通人了，谁也打不过。”沈玲信誓旦旦。

白芷盯着她看了两秒，终究没说出口——哪怕沈玲现在精神力“检测为零”，她也知道，这孩子的精神残响还埋在深处。

那股力量没有真正消失，只是……静默地沉睡着，像是被折叠封存的旧世界，只要有某个开口，就能重新流出。′n.y\d·x~s￠w?.~c-o/m~

开学典礼很快结束，所有人被引导至教学楼前拍照、领取课表、分配寝室。队伍冗长，人声嘈杂。

沈玲走在最后，像一条偷懒的猫。她背着包，双手插兜，时不时用脚尖踢开地上的小石子。她的动作漫不经心，但站在她附近的几个新生都默默拉开了些距离——不知为何，她身上有种淡淡的压迫感，像夏日雷雨前的湿气，明明看不见却无法忽视。

她轻轻把学生证塞进口袋，眼角弯着，仿佛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新生。

但她自己知道——她不是。

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那些过去从未拥有的东西：

什么是“哨兵-向导信赖期”？

为什么“同步共振”会让人心跳加快？

还有那些帝国从不教授的、属于自由人类的知识。

她不习惯自由，但她有点……好奇。

只是，她懒得表现得太明显。

“今天几点上课？”她问白芷。

白芷把课表啪地一声拍在她手里：“八点半。”

“几点下课？”

“下午五点。”

沈玲咬着牛奶糖，眯了眯眼：“这么久？我还以为只有上午。”

“……小姐，你来是学习，不是午休。”

沈玲哼了一声，低头看课表，眼神却在不自觉地发亮。

“能学到新东西，好像也不坏。”

白芷静静看着她，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这个曾在帝国最前线，用精神力碾碎噬潮、让高级哨兵噤声失控的女孩，如今穿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