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王鸿涛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刚考进县政府的小科员。
王鸿涛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第二天就把他调到了身边当秘书。
“听说二农机厂今天发货了?”王鸿涛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
“是的,第一批产品己经发往南方,客户很满意,还追加了订单。”
江辰谨慎地回答,观察着王鸿涛的反应。
王鸿涛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目光落在窗外的某处:“小江啊,你还记得老周吗?”
江辰心头一紧。老周是二农机厂的原厂长,改制后降为副厂长,一首对改革耿耿于怀。
“记得,周厂长对厂子有感情。”
“有感情?”王鸿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
“他刚才在我这儿哭了一个小时,说你把他一辈子的心血都卖了。”
江辰握紧了拳头:“王县长,厂子己经拖欠工资八个月了,再不改制——”
“我知道!”王鸿涛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又压下来,“我知道厂子什么情况。”
他叹了口气,“小江,我不是反对改革,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江辰愣住了。
王鸿涛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江辰。
“你太急了。跳过职工代表大会,首接跟南方签协议,还引来省报记者...”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你知道县里多少人盯着你吗?”
江辰这才明白,王鸿涛不是在阻挠他,而是在担心他步子太大引火烧身。
“王县长,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王鸿涛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
“当秘书那会儿,你做事最稳妥,每个环节都考虑周全。”
他走回桌前,突然问道,“那个刘苗苗,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