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还在等待指示。沈清玥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既然前期有成效，符合政策方向，又是江副局长亲自抓的项目，那就……按正常程序加快办理！”

“该评估评估，该上会上会！别让人挑出毛病来！”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的沈局！明白了！” 科室负责人如释重负，赶紧挂了电话。

沈清玥像被抽干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宽大的皮椅里。

她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机，拨通了邹国平的电话：

“那个项目我拦不住……”

“他走了农业厅的小微项目通道，我再压，就是公开唱反调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寂静让沈清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拦不住立项升级，那就让他升级好了。”邹国平的声音终于响起。

“他能建得起作坊，能烘得出干菇，还得看他能不能卖得出去，卖得长久。一个扶贫项目，最终不还是要看经济效益？”

沈清玥瞬间明白了。邹国平这是要她在“市场”这个环节上做文章。

立项卡不住，就在销售渠道、订单履约、甚至产品质量上制造麻烦，让项目“自然死亡”。

这比行政阻拦更隐蔽，也更“合理”。

“我明白了。”沈清玥的声音有些发干。

她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邹国平的手段，总是这样精准而狠辣。

“明白就好。”邹国平的语气听不出满意与否。

沈清玥听着邹国平那仿佛点评棋局般的语气，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探和困惑。

“江辰他的威胁，真的就大到需要您这样费心费力吗……”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动用这种手段？

电话那头的沉默陡然变得沉重而危险。

“沈清玥，”邹国平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还是……想撂挑子不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