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一坛”,安公公、卓公公和蒋康辰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可不能在这个场合拆皇上的台,引来别人的怀疑。
所有人一听比“醉花间”还得劲,再一看,果然那酒清澈如水,大家不由地期待起来。恒远侯魏春林拿筷子的手捏得死紧,嘴角都绷直了。他如果学过某段历史,一定能看出今日这场宫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每人一小盏,只有少,没有多。宫女们把那一盏盏清澈的酒水小心地摆放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很多人统一的动作是探头过去闻闻。这一闻可不得了了,这酒味很是浓郁啊!永明帝举杯,大家都赶紧小心翼翼地拿起酒盏。永明帝道:“愿君臣同心,昌盛大燕。”“君臣同心,昌盛大燕——!”永明帝抿了口酒,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抿一口。这一口抿下去,现场炸了。“这酒!”“皇上,这是什么酒!怎如此,如此……臣不会说了!”“这酒入口辛辣带劲儿,入喉软绵清爽,入腹暖身提神,这当真是回味无穷啊……”要说美食是吃的人心情舒爽,这美酒就是令人精神亢奋了。代老将军盯住了皇上,眼神如是:“皇上您怎能隐瞒老臣有如此美酒!”翁老帝师看了看皇上,便盯住了蒋康辰,心道:“这酒是不是你从秀水村弄来的?怎能隐瞒老夫如此之久!”蒋康辰的眼里是求饶,这真不是他故意隐瞒啊!两国的商人那就更不必说了。什么恒远侯府!什么恒远侯长子!他们就认准大燕的皇上和君后了!面对全场的追问,永明帝乐呵呵地问:“老将军,此酒如何?”代老将军努力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老臣斗胆,请皇上赐酒!”永明帝的笑容凝固:“……”“皇上,老臣,也斗胆,呵呵。”翁老帝师站了起来。“皇上,您给皇叔匀点,皇叔带回府仔细品尝。”罗荣王。宁国公:“皇上,这酒哪里能买到,臣自己去买。”罗荣王世子慕容仪用一根干净筷子沾了点父王已经空了的酒盏底,嘬了嘬筷子头。然后再拿另一根筷子沾沾,喂给了身边的弟弟。慕容仪不能饮酒,他的那盏给了父王。慕容晖还小,宫女直接就没给他拿酒。慕容仪跟弟弟耳语了两句,慕容晖鼓足勇气,让宫女也给他倒一盏酒。他是不能喝,但他的那盏可以给父王啊!这边慕容仪带着弟弟给父王骗酒喝。那边,有人带头了,吃得尽兴的大臣们都纷纷询问这酒哪里能买得到。醉花间是佳酿,但这白酒却可称得上是“琼浆”了!被大臣们吵得头疼的永明帝轻咳了一声,毫不心虚地说:“这酒朕也只得了这一坛,已经给你们分下去了。蒋康辰,你这酒何时有得卖啊?”永明帝把球踢给了蒋康辰,许多人立刻多了心思,安国公武天鹏和世子武诚都眼神沉沉,面容死紧。他们两人和魏春林一样,这顿宫宴吃得是心不在焉,味如嚼蜡。蒋康辰笑容浅浅地回道:“王爷、老将军、老帝师,公爷还有诸位大人们,这酒色泽清澈,暂称‘白酒’,是用稷米酿造而来。我朝律法严令禁止用粮食酿造酒水,此酒本是所酿之人用自家余粮酿造自饮。因缘际会,下官得了这白酒,便拿来献给了皇上。所以这白酒买不到,若那人还会用自家的余粮来酿造,下官届时再跟他讨要些。只是这白酒酿造不易,出酒量远比不得‘醉花间’,且酿造的时间也要更久些,下官也不好说那人还会不会酿。”满场惋惜声。身为朝廷官员,自然是不能违反禁令。宁国公楚文士不知是真看不出此酒的来历,还是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又追问:“那不知酿造此酒之人所在何处?老夫很是喜欢这‘白酒’,想跟他先定一坛。”永明帝在心里皱了皱眉,安公公抬手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又把手放下。蒋康辰听到了这声咳,道:“回公爷,这酿酒之人是安总管的侄子,叫安总管一声‘叔’的。”管他是真侄子还是假侄子,反正这声“叔”是跑不掉的。“安公公的侄子?”有人惊讶出声。宁国公也显得十分意外,难道不是出自酿造“醉花间”那人之手?这白酒是另有其人?楚文士不由深思,怎么这奇人异士地都跑到皇上跟前去了?安公公矜持地接了一句:“让公爷和诸位大人们见笑了。”也不说他侄子是谁。事情扯到了安公公的身上,宁国公还真就不能再追问下去,他只得可惜地说:“那老夫只能寄希望于今年粮食大收,让安公公的侄子能有余量酿酒。”安公公笑着说:“皇上和千岁洪福齐天,今年的粮食定能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