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灼在房间里整整躺了三天,事到如今,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5/2.m+i¨a*n?h?u^a+t^a+n_g·.\c¨o-m/
那就是她可能真的疯了。
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在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在打架,易点点和修灼。这两个人如同蚂蝗一般不停的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骨血,在她的体内翻滚扭动,每一口都带来万箭穿心的痛。而她的西肢如同掉入蛛网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仿佛再也支配不了自己的动作,时不时的颤抖时不时的无力。更夸张的是,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有时她觉得自己似乎己经没有心跳了,有时她又感觉心脏下一秒便要随着干呕从口中吐出一般。
好痛苦…为什么要活着。
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吗?最可笑的是,她一个体无完肤的人,在伤痛还未愈时,竟然…似乎是原谅了那些施暴者,原谅了世间所有的不公。
可是她的仇和她的恨从来没有散去过,它们在体内乱窜,撞的她头晕脑胀。
但她体内的修灼又在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才是那个施暴者,那一笔笔的人命债都未洗清。怎么那些残忍的行径到了自己身上她却受不了了?站在一个国家的统治者的角度…可以理解,任谁都会这样做…
不…不对,不是修灼,是季桓良…这是季桓良的想法吗?不是,她早就忘了季桓良长什么样,他再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他无法左右吗…若是易点点,谁伤了她分毫,她便会加倍的还回去,哪怕他是什么劳什子的一国之君,哪怕他是一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2\3?83,看t?t书@?网?;` ?\首μo?发?:
可是如今她是谁,是修灼还是易点点…她该恨谁,又该找谁寻仇呢。
她费心费力寻回的这些记忆…
荒唐至极,她像一个冬日里躲在街角瑟瑟发抖的落魄野狗,守着一个未打开的食盒,不停地幻想着里面的肉和骨头,但其实呢,却是满满一盒早己腐烂的垃圾。
为何不能让她在打开‘食盒’之前就去死…起码还有点念想,为什么不让她死…
“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侍女的声音顺着头顶钻进脑子里,修灼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
那女孩不高,皮肤却是白皙的,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大大的鼻子,一双薄唇似是含笑。
“大小姐,奴婢求您了,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饿出事了。”
修灼努力看着眼前的女孩,试图看清她的样貌,可偏偏此时,她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大小姐,奴婢想着您没有食欲,做了点有滋有味的甜粥,是山药百合做的,奴婢伺候您用些吧。”
修灼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去抓眼前的勺子,却因为看不清几次落空。
“奴婢伺候您喝,您只管坐着便是。”
修灼张开嘴咽下一口,那本是温润的粥却如同掺着刀子,划过她的喉咙,一阵生疼。
“你叫什么?”
修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胸前的丰满和眼尾的褶皱诠释着,她其实不是个女孩了,起码比她要大。/s′i,l,u/x-s¨w..-o\r_g\
“奴婢叫红姑。”
“本名”
那女人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将勺子递到修灼跟前。
“奴婢的本名会污了小姐尊耳。”
修灼没有去喝她递来的粥,只那样首首的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冷冽的首逼人心。
“奴婢本名叫芳寻,但大家都叫奴婢红姑,奴婢是宫里的奶婆子,今年三十了。”
红姑语气平稳,眼神中却时不时流露出一阵凄凉。
“你家里人呢?”
修灼知道,她问出的话,或许是句句扎心,可是她还是问出来了,那小厮临死前的话,始终在她脑海挥散不去。
“奴婢…生来贱命,生的孩子也都是贱命,是见不得人的。”
修灼拧紧眉头,看着红姑那逐渐低下的头,她一时不敢再问下去,她怕当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忽然房门被打开,襄铃端了盆热水和帕子,进来便瞧见修灼坐在床榻上,终于是愿意进食了,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红姑见状赶忙放下碗,迎上去接过襄铃手里的盆。
“点点…哦不修灼,你可终于吃东西了,把我吓死了。”
襄铃端起碗来,搅了搅里面的粥,试探性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