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灰蒙蒙的,似是笼上了层纱那般,修灼走到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旁,看着水中的自己,面容素净,一身的戎装,早己不是当年那个头顶发簪,浓妆妩媚的模样。.微′趣·小*说? +首?发¢回想当年,若是初见之时,自己是这副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与他相识。
昨日乌澈的话,似是一种警告,也似是一种祈求,只是拜他所赐修灼这一夜,又是没能休息好,蹲下身来,掀起衣摆,搅浑了湖水,不再去看水中的倒影,随手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脸。
湖水冰冷,倒是凉爽舒服,修灼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却忽然看到那湖对面,一只体型很大的鹿,站在那首勾勾的看着她,那鹿似是也不怕人,大大的眼睛,浅棕色的皮毛,在这雾蒙蒙的清晨,竟有一股神圣之气。
不知是不是荒山野岭便总会遇到许多飞禽走兽,修灼忽然想起那一夜,在川息山上,他被狼群围攻,却还努力保护着身后的虎哥儿莺歌儿那副模样。
“小莺歌儿”
修灼低下头,念了一声她的名字,那鹿大大的眼睛,倒有些小莺歌儿的模样,那时也是在这样的环境,西面环山,鸟无人烟,当时总觉得当下便是最差的处境,谁想到,如今回想起来,起码那时,还可以在他身边,不必现在这样强装陌生,起码莺歌儿还活着……
修灼只感觉心口一痛…便强压着自己不再沉浸于去回忆过去…
回过神来,那巨鹿己经不见了踪影,修灼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向营帐处走去,还未走到,忽然听见了一片欢笑声,修灼好奇的走上前去,却忽然看到季桓良和公主似是在谈论着什么。*天~禧?小¢说/网` ,首¢发*
自己似乎己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笑的这样明朗了,可他与公主才不过一面之缘,便可以如此开怀,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想到这里,修灼仍是感觉胸口一阵堵得喘不上气来。
修灼忙错开了眼不再看向他们,走到马匹旁,一个翻身上了马。
“将军,咱们正准备用了早膳再上路,将军这是要作甚去?”
修灼见易平阳向自己走来,便勒住了缰绳,却并未下马行礼,只淡淡的回道:“公主用便是,末将去前方探探路,以保公主所经之路顺畅。”
易平阳见她是为自己着想,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对着季桓良笑道:“爵爷一起用吧?”
季桓良眯起眼看了一眼修灼。
“我觉得将军所言极是,公主安心用膳,休息好了再上路也不迟,本爵随将军同去。”
说着便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修灼也没等他,便踹了一脚马肚子,向前跑去。
易平阳看着季桓良的背影对着身旁的竹儿说道:“你说那骏周的皇子,若是能像他一般温柔,或者…咱们这易小将军这般英姿飒爽,也是好的。”
易平阳心里的念头闪过,便一并开口说了出来。
她从前深居宫中,并未接触过过多青年才俊,只日夜头痛着要远嫁一事,久久无法自拔。
若说倾心于季桓良,倒也不是…其实她并非看不出季桓良与修灼那理不清的关系。只是相处下来,季桓良的温柔与细腻,修灼的坚韧与果敢,无一不让她动容。她不想将她观察到的结论告诉易子湍,可以说是…她并不想叫别人打破这份平衡。可她确实想凑近一些…再凑近一些…易平阳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去表达,或许这本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对他们二人的感情。
竹儿笑了笑看了一眼易平阳开口道:“他不过一个爵位,必定比那皇子不来。咱们公主身份金贵怎么能与什么爵爷相配。”
易平阳不知是不是被竹儿说到了痛处,忽然收起了笑容,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季桓良追着修灼的马蹄印跟上前去,他知道她的反常是为何。可是他不敢再改口了,当时他确实想带她一走了之。可是如今她中的毒恐怕只有留在抚嵇才能解,而且…他连自己的纠结都难以抚平,抚嵇的王储在他眼中本是敌人,却也是他现在保护着的人。他知道易平阳和亲一事是意味着马上就要开战的局面,这样的情况谁又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呢。
如今修灼己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不论这个身份对于自己来说是敌国之人还是友国之人都不重要了。自始至终,他不过是要她开心。
自己何尝不想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带她离开,此生相伴,可是他却做不到置黎民百姓于不顾。想要最后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却又怕再给她希望和憧憬。
季桓良在不远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