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不同环境的几个女孩却是深有共鸣。不往深了聊,一起骂骂不公平的事儿也挺解气的。
那天下午她听见这位年轻妈妈对着尚在襁褓的婴儿说了好几次,以后可要多读书,像这些阿姨一样去外面看看才好。趁着廖阿姨还在和这家主人迎来送往之时,她去外面买了个红包,李舒安看见她往里塞钱,自己也要添一份,两人临走时很快塞在床上枕头下,妈妈正在给孩子喂奶,来不及拒绝人就离开了。那天踩着夕阳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什么也没想,比起早起的烦躁不安,此刻这种巨大的无力感更让人难受。有些人生来在云端,有些人注定努力一生也只能挣扎在底层,就像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她突然感谢走这一遭,人类太渺小了,大多数时候却都狂妄自大。三个女孩都很感慨,晚上吃了饭跑去城里喝酒。小县城里没什么像样的酒吧,三个人就找了个ktv,低声放着伴奏,边喝边聊,没人想唱歌。李舒安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林逸生闷头喝酒不说话的样子,她也没劝她。这晚说得最多的还是许文茵,她说过明天要去见妈妈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她一点也不想去。李舒安说怎么天下父母都一样,我还没毕业我爸妈也开始催了。要不我俩陪你去,提前让我适应一下。许文茵笑说好啊,反正她也没所谓。喝多了酒话也多起来。 林逸生问怎样能忍住不和爱的人在一起,李舒安心想你还是在意啊,嘴上却说去你的,我没爱过人,我怎么知道。许文茵反问她为什么要忍,他不爱你吗?此刻酒精上脑,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林逸生一时给不出答案。许文茵开始陆陆续续讲她家里的事儿,她上大学头两年是她家里最难的时候。她有个赌鬼老爸,虽说凭着点聪明赢的时候多,但是赌场那种地方,早晚被人盯上。她高中的时候她爸被人设计欠下巨额赌债,家里天翻地覆。她爸后来又染上酒瘾,在一次讨债的过程中过于激动和人起了冲突,对方把他打成重伤,人没挺过来,母亲为此腿脚也落下毛病。当时许成远还在念大学,每天除了睡觉想的就是怎么赚钱还债。还有个妹妹要读书,他硬是撑了下来。“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哪还有什么心思念书,”许文茵回忆到,“直到那天我哥脸上带着血回家和我说不好好念书他不会再管我。”“我想帮他呀,妈妈躺在床上不能动,他每天还要工作,我怎么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教室里。可我更怕他不管我。”许文茵痛哭起来,这段往事她没对人说过,比起同龄人她总是格格不入,她又十分在意别人的眼光,怎么会愿意和人说。“大学那几年我其实特别难受,我拼命想要看起来和她们一样,可是总能感觉到她们骨子里看不上我。我也做了错事,好在还有人没放弃我。”说到这,她拉住林逸生的手。“学姐,真的特别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生来高不可攀,可以随意轻视他人。”林逸生没想这么多,听到这话不禁触动,每个群体立场不同,不因固有印象产生偏见太难了,何况是强硬到无法忽视的阶级壁垒,但她一直觉得人格上大家一定是平等的。“咱们为自己活就好啦,不过真的好难呜呜呜。”李舒安又倒了一杯酒,大着舌头讲话。几个人碰杯,又笑又哭。三十号的最后一刻,三个人昏睡在ktv包房里,好在那间店是许成远朋友开的,大家都认识,于是那个房间收留了她们一晚。~那天易为洲抽时间去上海,本想亲口告诉林逸生这件事,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带着极度矛盾的心情去找她,却看见桌上那张喜帖。她的反应让他担心,一路上越想越后怕。晚上回北京,候机的时候接到宋露晞的电话,说最后还得改一改婚纱。这场婚礼是两家人的体面,他已经尽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我现在走不开,你找朋友陪着一起去?”那边沉默两秒:“你在上海?”易为洲冷笑一声:“这么清楚我的行程?”“我果然没看错。”宋露晞也来了火气,婚礼近在眼前,人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这么笃定的语气让易为洲发怒:“你知道了也无所谓,但我的事你他妈少管。”宋露晞头一次看易为洲这么直接地发脾气,一时有点怵他。“我知道你有分寸,不过结婚之前,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结婚是你提的,日子是你定的,诚建最近的项目出问题你有份参与吧,这些我都无所谓,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我自然给你应得的。”宋露晞一时被他堵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