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穗还在地上轻轻晃动,象谁没说出口的心跳。天禧暁税王 最新璋踕哽薪筷鹿悠悠伏在宁许胸口,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脖颈,玄京卫劲装的布料被汗水浸得有些软,隔着两层衣料,她能清淅数出他胸腔里每一次起伏——沉稳,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象她练剑时总也稳不住的呼吸。
“起、起来!”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半是急,一半是慌。指尖撑在他肋侧,能摸到他腰间束带的结,是个利落的方胜结,和她自己胡乱系的死结完全不同。发间的碎发垂下去,扫过宁许的下巴,带着点刚晒过太阳的暖香,把卫戌司惯有的铁锈味都冲淡了些。
宁许也僵着。鹿悠悠的发顶就在他眼前,梳得整齐的马尾垂在背后,发尾有点翘,像只调皮的尾巴。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是苏梦璃那种清苦的药香,也不是洛芸凝身上冷冽的龙涎香,是皂角混着阳光的味道,干净得象刚洗过的剑刃,却在此刻烫得他皮肤发麻。
“是你先扑过来的。”他故意压低声音,气息拂过鹿悠悠的耳廓,看着那片皮肤“腾”地红起来,像被火烧过。
鹿悠悠果然炸毛,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肘却不小心撞在他胸口。宁许闷哼一声,不是疼,是痒——那点力道,还没他练剑时被师兄拍的重。可他就是想逗她,故意绷紧了身子:“哎哟,断了断了。”
“你装什么!”鹿悠悠又气又急,却真怕弄伤他,动作瞬间放轻。她抬眼瞪他,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眼底还带着点没褪尽的凌厉,却被那抹绯红衬得,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鲜活。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阿虎的声音,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兴奋:“宁总旗!赵镇抚使让您”话音在看到院内景象时戛然而止,接着是“咚”的一声,象是撞在了门框上。
鹿悠悠的脸“唰”地白了。她猛地撑着宁许的胸膛弹起来,动作太急,裙摆勾到石凳的棱角,差点又摔回去。宁许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刚碰到她的腰侧,就被她象触电似的甩开。
“我、我先走了!”鹿悠悠抓起地上的剑,剑柄还沾着点尘土,她却顾不上擦,转身就往院外冲。路过门口时,和阿虎撞了个满怀,也没顾上道歉,头也不回地跑了,玄色的衣摆在拐角处一闪,就没了踪影。
阿虎僵在门口,看看跑远的鹿悠悠,又看看刚从地上坐起来的宁许,挠了挠头:“宁总旗,你们这是在练新招式?”
宁许摸着下巴上被扫过的地方,还留着点痒意,闻言瞪了他一眼:“练什么练!刚才风大,我俩都没站稳。”
“哦”阿虎半信半疑,目光落在地上的茶壶碎片和泼洒的凉茶上,这“风”也太大了点。但他识趣地没多问,把手里的卷宗递过去:“赵镇抚使说,蛮族细作的据点找到了,在城西的废弃马场,让您带两队人过去查探。”
宁许接过卷宗,指尖划过“废弃马场”四个字,心里一动。老乞丐死前待的破庙,就在马场隔壁。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知道了。让兄弟们备好家伙,半个时辰后在校场集合。”
“是!”阿虎应声跑了,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冲宁许挤了挤眼睛,“宁总旗,鹿总旗脸红红的,是不是被您揍了?”
“揍你个头!”宁许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朝他扔过去,阿虎笑着躲开,一溜烟没了影。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石桌上的凉茶渍在慢慢变干。宁许看着地上的剑穗,走过去捡起来。是鹿悠悠的剑穗,青蓝色的流苏,末端系着个小小的狼牙——听说她小时候在边关待过,这狼牙是她爹给她求的护身符。
他捏着狼牙,指尖能摸到上面磨得光滑的纹路。刚才鹿悠悠伏在他胸口时,这狼牙大概就是贴着他的衣襟,难怪他觉得有点硌。
“还真是个小刺猬。”他失笑一声,把剑穗揣进怀里。等下次见到她,再还给她吧——顺便,得问问她刚才那招“惊鸿刺”的变招,明明破绽很大,却偏偏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已经站满了玄京卫。宁许换上干净的劲装,腰间别着长刀,看着队列里精神斗擞的兄弟们,清了清嗓子:“城西废弃马场,有蛮族细作据点。记住,这次只查探,不硬闯——对方有多少人,用什么兵器,都给我摸清楚。谁要是敢擅自行动,军法处置!”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树梢的叶子都落了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