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行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讲题讲题,都别笑了!”
老赵讲完几道压轴的选择填空,转而将卷子翻回第一页:“大题今晚来不及讲了,把小题讲讲完吧!1-7道选择题,哪题错了的,自己举手说,来,举手我看看?”陈与眠面前摊着卷子,江枫闻言从历史书里擡起头来,向陈与眠的卷子上瞟了一眼,看见他第三道选择错了。江枫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等讲到后面的填空题时,江枫不动声色地又瞟了一眼,看见他第二道填空的两小问都错了。“......”倒确实是,不该错的都错了。老赵讲完小题,见时间还剩半个小时不到,压轴的大题是来不及讲了,底下的学生又一个个满脸生不如死的倦怠神色,便仁慈地收起卷子,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老闫端着教案和保温杯慢吞吞地走进教室,监督学生晚自习。班里响过几声哀怨的叹息,又重回安静,学生们都各管各地整理错题。......只是他的同桌,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江枫用余光看见他的左手,攥着卷子一角,因为过于用力而筋骨狰狞,原本匀称的手,显出几分病弱之感。他的视线上移,落到陈与眠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眼神没有焦点,就这么虚浮地漂着,玻璃珠子似的没什么神采。他正想开口询问,他的同桌却先他一步动作,急迫地在桌兜里翻找着什么。陈与眠的动作幅度不小,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鲁,不是那种认真地搜寻,而更偏向于一种在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将视线所及范围内的一且东西毁灭并移除的倾向。“......找什么?”陈与眠没有回答他,从桌兜里翻出了一瓶维生素。——但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他甚至拧不开瓶盖。江枫从他的手中接过,拧开,从瓶中倒出一粒,轻声问:“吃半粒,还是一粒?”“......一粒。”“好。”江枫将倒手心张开,手掌朝上,拉过陈与眠的手翻开,将躺在手掌心的那一粒圆圆的白色药片倒在他的手心。“有水吗?”江枫问。陈与眠已经仰面朝天将手里的药片吞进了嘴里。下一秒,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水杯。“喝点水,好一点。”江枫说。焦虑发作引起的大脑的迟滞感,使得陈与眠完全没有去思考,这是谁的水杯。他非常迟缓地接过杯子,用双手捧着,仰头吞了一大口白水。他的喉结很快速地滚动了两下,有清水顺着嘴角无声地流过下颌角,顺着脖颈迅速蜿蜒进领口。他喝完水,也没有放下水杯,依然用双手那么捧着水杯,双眼失神地盯着桌上摊开的试卷。有一会儿,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低头小口地喝了口水,抿了抿唇,喉结很小幅度地上下移动,他似乎在白开水里喝出了糖水的味儿。江枫:“......”江枫别过眼去,低声地问:“好一点了吗?”“......啊?”陈与眠看他,迟钝地反应过来江枫在问他话,于是也点点头,“......嗯。”又缓了好一会儿,陈与眠才终于彻底地从那种恍惚状态中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又愣愣地看了看江枫,又看了看水杯,良久,艰涩地开口道:“我等等......去洗一下杯子......再还你......”“好。”江枫说。陈与眠将手里的杯子搁在桌子一角,重新拾起笔,只是一时间仍然很难重新学进去点儿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试卷出神。吧嗒。吧嗒吧嗒。陈与眠循着细微的声音望过去,看见施兴晨手中不断被按动的签字笔。刚从失控状态中缓过来的他一时间很难对这干扰源作出反应,只是无神地盯着施兴晨手里的笔。他看上去麻木又呆滞,带着一点儿无能为力的无措感。“施同学,手里的笔别按了。”江枫拍了拍施兴晨的肩膀说。“......”陈与眠看向江枫,一时间没能作出任何反应。他隐约间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也想说点什么,但是大脑仍处于一个穷思竭虑之后缓过劲儿来的沉重疲乏感中,他动了动手指,微微张开嘴,他感觉自己好像说话了,实则一言未出。施兴晨似乎正处于一个专心致志地沉浸在题目中的状态,突然被打断,脸上现出不耐的神色,转头冷淡道:“跟你有关系吗?”“挺吵的。”江枫说话的时候,始终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调,似乎施兴晨的行为实际上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困扰,而他之所以出言提醒施兴晨,只不过是出于公共场所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