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
隔天,在兰州最大酒楼泰和楼的包间里,项昀与商无咎见到了被景澍领过来的青梧公子。*e*z.k,a!n?s`h/u-._n¨e·t\项昀终于看清了青梧公子的长相,他身着朴素的葛衣,身量跟自己差不多高,只是更瘦,简直是骨瘦如柴,显然这大半年的牢狱之灾对他的身体摧残不小。青梧公子长相十分俊秀,气质温润,可惜左脸颊一个印章大小的方形黑字十分刺目,好好一个帅哥,竟然被毁了容,这都是项愠造的孽,项昀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青梧公子一见到项昀,倒头便拜:“罪民曹宥拜见殿下!”项昀赶紧将人扶起来:“公子快快请起!前日在黄河边上碰巧遇见,才知道青梧公子已经到兰州了。”青梧公子起身,笼着手退了一步:“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曹宥没齿难忘!曹宥是罪民本名,往后世上再无青梧公子。”项昀颔首:“也好,那我便唤你曹兄吧!曹兄请坐。”“罪民不敢!”曹宥十分拘谨,他是戴罪之身,在场的每一位都比他身份地位高,他不敢平起平坐。景澍道:“曹宥,殿下既把你当朋友,让你坐便坐吧。”曹宥犹豫一下,才终于落座。项昀道:“说起来惭愧,都是受我所累,曹兄才平白受这等无妄之灾。今日特向曹兄请罪!这杯酒是我向曹兄赔罪的。”他说着为自己和曹宥斟了一杯酒,端起了酒杯。曹宥垂下眼帘:“殿下折煞罪民了,缘是罪民识人不清,才遭此下场。”他这话说得项昀有点尴尬,他这个识人不清,是指项愠呢,还是说他的琴童?也许两者皆有吧。项昀见他不喝酒,便道:“曹兄暂且在景将军处落脚,待日后我回京城,定然设法为曹兄、为曹大人翻案,洗刷冤屈。”曹宥自进包间之后,神色就一直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情绪,直至听到这里,才有些动容,他擡起眼帘,原本冰冷的眼睛里有了些许温度,但也没有太过激动:“殿下能有这份心,罪民死而无憾了。”一旁的商无咎道:“曹公子,殿下既允诺为你们曹家翻案,就一定会做到。”曹宥早就注意到屋里有第四个人,擡眼去看商无咎,发现对方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一看就非凡俗之辈,垂下眼帘,果然是他会结交的人物,他也没多问,只是淡淡道:“罪民先谢过殿下了。”项昀举着酒杯:“曹兄若愿意接受我的赔罪,便喝了这杯酒吧。”曹宥这次没有推脱,伸出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项昀注意到他伤痕累累的双手,想起这是一双琴师的手,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一口喝下了杯中酒。??=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项昀道:“景将军,我们筹备的药材差不多也齐了,过几日便返兴庆,曹兄就拜托你照顾了。”景澍道:“殿下放心去吧。”“后续的安排我们再书信联系。”项昀道。“静候佳音!”他们一行载着满满几车药材重返兴庆,这还不是所有的药材,余下部分由八方楼在其他各州采买,后续由四通镖局运送过来。他们从兰州出发去兴庆的时候,西夏的使臣也办完了差事,正自洛阳出发,返回西夏。朝廷官员对结盟条款逐条进行研究讨论,发现所考虑问题非常全面,合理的利益也都争取到了,宣明帝没有否认条款内容,只是补充了些许条款。待此事毕,皇帝召见了主客司员外郎孟庆元,问起了他们在西夏结盟的过程与细节。孟庆元将详细过程都汇报给了皇帝,重点描述了协助西夏王平叛一事,着重强调了项昀在这次平叛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当然,略去了项昀会用毒这件事,这是他离开前项昀叮嘱的,毕竟一个会用毒的皇子绝对会引起皇帝和其他皇子的不安和忌惮。孟庆元虽无须在争储战争中站队,但他还是更看好项昀,毕竟这可是共经生死的交情。而且项昀表现出来的气度与才干,完全是一位明君所需的。宣明帝听完,颇感意外:“看来这趟西夏之行令愠儿成长不少。”“正是!这一路条件艰辛,西北苦寒,大殿下与使团成员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臣从未听闻殿下有过抱怨,殿下也从未提过特殊要求,反而还很体恤下属。”孟庆元趁机夸项昀。“这倒是奇了,愠儿以前娇生惯养,是最怕吃苦的,竟能忍受这般苦楚,说明他真懂事了。”宣明帝觉得孟庆元嘴里的儿子跟自己印象中的竟完全变了个人。宣明帝又问:“他被西夏王要求留下,可有怨言与不满?”孟庆元道:“臣不曾听殿下有过抱怨,殿下以大局为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