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扇了过去，由于她手上还戴着戒指，戒指在他脸上都划出了一道血印子。

项愉不知疼痛似的定定看着苏贵妃。

苏贵妃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想撂挑子不干。你不干，接下来我们母子几个都得死，包括你的老婆孩子！你得给我挺住了，我早就遣人给你舅舅送了信，他会率领益州兵马前来支援你。有你舅舅支持你，你还怕打不过他？”

项愉一听就急了：“母后，你何时给舅舅写的信？益州的兵马不能动，吐蕃随时都可能从松洲打过来，还有南诏，那可是项愠的舅舅，益州一空，届时的麻烦就大了！”

“吐蕃不是早就被打败了，他们也未必知道益州的兵马都调走了。南诏与我们隔着金沙江，哪有那么容易过来，只要打败那小畜生，立即回去就可以。”苏贵妃一脸不以为然。

项愉一听只剩下苦笑了，母亲到底还是长在后院之中，以为调兵遣将就跟在棋盘上走子一般来去自如。

自唐末起，中原王朝历经四代十国之乱，历经多少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才统一，如今竟要因为自己的私心再次陷入战乱与分裂吗？他此刻实在有些后悔当初做个那个决定，父皇说得对，他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项愉没再说什么，离开了苏贵妃的宫殿。

苏贵妃看着项愉离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不知你舅舅如今已经到了何处，能否赶得及救驾。”全然没有想过，项昀调兵的名义是勤王，苏乙正调兵的名义是什么呢？那就完完全全的造反了。

项恪则道：“母后，我看大哥有所动摇，他会不会临阵倒戈？”

苏贵妃擡头看着小儿子：“你的意思是？”

项恪道：“大哥性情软弱，优柔寡断，你觉得他是个合适的君主吗？我是母后的儿子，也是父皇的儿子，大哥能做的，我为何不能做？”

苏贵妃明白了小儿子的意思，她没有马上回答他，显然也明白临阵换将是大忌：“我去看看你父皇。”

项恪跪了下来，抱住了苏贵妃的双腿：“母后，我们既然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母后万不可犹豫退缩啊。”

苏贵妃低头看着小儿子，这孩子长相最似皇帝，性格最像自己，的确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选，她擡手摸摸项恪的头：“母后知道了，你起来吧。”

苏贵妃与项恪一起去了皇帝的寝殿。自从除夕夜宣明帝喝了酒，回到寝殿后就昏睡不起，御医检查说是劳累过度，饮酒过量，又外感风寒，引起中风。

宣明帝在床上躺了三日才醒过来，嘴歪眼斜，说话口齿不清，身体也丧失了行动力，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

平谦衣不解带在榻前伺候，他最了解宣明帝，能揣摩圣意，知道皇帝心里担心朝堂稳定，要赶紧召太子回宫主持大局，却被有心人把诏书给拦截了下来，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到宫外去。

平时那些熟悉的内侍宫女与侍卫也都被人换了，平谦是一个也没法信任，所以皇帝的一切都不敢假手他人，全都亲自动手。

自从病倒后，宣明帝就看清楚了苏贵妃的真面目，每次看到她都气得要翻白眼，也说过不再见她，可苏贵妃就盼望着他死，因此来得特别勤快。所以每次苏贵妃过来，平谦都是心惊肉跳的，生怕皇帝一口气没上来给憋过去了。

苏贵妃站在龙榻前，居高临下看着宣明帝：“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宣明帝转过头不理会她。

平谦在一旁说：“贵妃娘娘……”

“本宫现在是皇后！”苏贵妃狠狠瞪了平谦一眼。

这个皇后是苏贵妃自封的，因为皇帝追封了寻凤为皇后，却迟迟没有立他为继后，她怀恨在心，皇帝病倒之后，她就给自己张罗了一个加封仪式，自封为皇后，这样她的儿子当皇帝就名正言顺了。

平谦只好退一步：“娘娘金安！启禀娘娘，陛下今日的药还没送来。”

苏贵妃乜他一眼：“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陛下龙体如今大好，将养着便是。”

宣明帝转过头来，张嘴：“儒（毒）妇！”他口齿不清，说话如含了大枣。

苏贵妃将手绢放到鼻端：“陛下如今生活尚且不能自理，不若干脆就禅位给皇儿吧。这偌大江山，总需要人打理的。”

宣明帝费劲地擡了一下手，脸红脖子粗地发出一声“古（滚）！”

苏贵妃有些嫌弃看了宣明帝一眼：“眼歪嘴斜的，屎尿都拉在床上，臭不可闻，你当我喜欢来看你？”

说罢转身就走，项恪伴在母亲身后，见到宣明帝也一言不发，甚至连叫一声都不愿意，见母亲离开，也转身跟着走了。

宣明帝气得脸都白了，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咕噜声。

平谦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