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

她那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许她好好活着。

上天好不公平啊，它把一切磨难都施以裴沫，却还要让她以善良来回报这个世界。

凭什么啊。

赵衍替裴沫感到不值。

“没事，反正事情都过了。”

裴沫安慰道：“你别太自责。”

“世道嘛，就是这样。”

“无枝可依，免不了被人唾弃，只有自身强大，才能让人望而生畏。”

“往后，我必须学会如何站起来。”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现在赵衍已经醉得神智不轻，反正第二天他都会忘得干干净净，裴沫说的话他大抵也不会记得。

“赵衍你呢，有时候就是太犟了，什么都为别人考虑，也不想想自己，你说你心疼我。”

裴沫眉眼低垂：“其实我有时候还挺心疼你的。”

“你总是把自己放在极低的位置上，敏感又自卑，但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逼自己呢？”

裴沫拉着赵衍，两人一起坐在秋千上。

“有些事情不要瞒着我，该说就说，我想——”

“多了解你一下。”

夜晚的风带了微醺的凉气，秋千缓缓摇动，四周草木混着泥土的气息，宛如清雅山茶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赵衍木讷地看着裴沫，他眼睛混浊，面色潮红，酒精似乎已经蹿到了他的颅内，将他的理智吞噬得干干净净。

“我说了，沫沫姐愿意听吗？”

“当然愿意。”

赵衍定睛看着裴沫，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壮胆般，一字一顿道：

“我喜欢你。”

“……”

裴沫呆住。

她没想到赵衍会直接表白。

她平日里都是听网友说赵衍喜欢她的事情，但却没有正儿八经地听过他亲口说出来。

赵衍给人的感觉永远有种礼貌的疏远，他很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在《拥抱恋人》开播的这么长时间里，他都中规中矩。

从来没有说过类似表白的话。

可就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裴沫的心突然急促地跳动起来。

男生的声音清郎中带了分沙哑的性感，裴沫看着他喉结滚动，赵衍像是再一次强调般出口：

“沫沫姐，我喜欢你。”

“……”

裴沫扶额：你这是把家底都抖出来了啊。

她试探道：“这种事情，你要不要还是试试瞒瞒我？”

“不是沫沫姐说想要多了解我一下吗？”赵衍委屈，“我直接说结果又惹你不高兴了，沫沫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默默地垂下头，双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好像是个认错受罚的小学生。

赵衍喝醉后人便没了平常的成熟，他说话有种孩子气，动作乖得让人不忍心责骂他。

裴沫无奈：“喜欢喜欢，你满意了吗？”

“嗯。”赵衍点点头。

“那沫沫姐如果喜欢我的话，可以再亲亲我吗？”

“刚刚亲得太快了，我没有什么感觉。”

裴沫：“？？？”

这小子得寸进尺。

裴沫突然回想到刚才在客厅的事情，脸唰地红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扒拉住赵衍的手，温暾道：

“亲什么亲，不冷吗？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呜。”

许是裴沫情绪激动了些，说话有些大声，赵衍吓得又缩成一团，嘴巴瘪起，眼泪花花地看着裴沫。

“……”

真该死啊，她最受不了看人流眼泪了。

“别哭了，让你亲，让你亲还不行吗？”

裴沫气得眉头直跳。

这人怎的喝醉了更茶了？

反正刚刚都亲过，而且赵衍现在脑子肯定乱成一团浆糊，明天绝对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只要她不说，就没什么损失。

前世崇拜的宫廷御厨，今世这么近距离跟他亲亲，前世的自己不得羡慕死？

裴沫这么安慰自己。

心里差不多做足准备，裴沫便缓缓地靠近赵衍，而就在这瞬间，赵衍突然拉住裴沫的手，裴沫还没反应过来便跌入他的怀里。

此时裴沫坐在赵衍的腿上，对方的手缓缓复上她的腰，熟悉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

赵衍的眼睛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裴沫的模样，他眉眼低垂，目光从裴沫的眼睛移动到鼻梁，最后停在唇上。

“姐姐。”

“！”

这一声彻底击溃裴沫的理智，她注视着眼前的人，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即使隔着衣物，裴沫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她猛地别过头，这时赵衍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这一动作并不粗暴，温柔又缓慢。

男人的指腹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他的眼睛深情得似乎能够滴出水来，一只手扶住裴沫的腰，在她的衣服上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