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孽种烧死!”
皇后听着,心底一惊,手心都出了汗,忙道:“皇上,这实在太过残忍,不如就让皇贵妃自己喝下红花,将这野种流走吧。”桑葚擡眸看向皇后,心中冷笑。皇后瞧着温柔,实则心思比谁都要歹毒。喝下那红花,不止是孩子流走,更是叫皇贵妃日后再无法生育。赵邝想了想,才说:“好,就照皇后的意思办。”“至于你,皇贵妃,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贵妃,但朕会念及旧日情分,保留你的贵妃头衔,你往后的日子,就在冷宫里头度过吧!”皇贵妃心如死灰。她直接昏了过去,再醒来时,面对的是残垣断壁、随时都倒下来的梁柱,两扇透风的窗户,还有脚下蹿过的各种鼠蚁蛇虫。皇贵妃被吓的尖叫,冷的双唇打颤。如今正值寒冬,她要怎么熬过去?而且,她身边竟连一个伺候的宫女奴才都没有!皇帝的心,实在太狠毒了。好似是听见了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皇贵妃从冰凉的榻上缓缓坐了起来,连头也没擡,只是问:“你是来伺候本宫的么?”“你是哪个宫的?可带了些吃食来?本宫已经饿的不成样子了。就算本宫身在冷宫,可本宫依然是皇贵妃。你最好识相点。”这些话,是皇贵妃撑着力气勉强说出来的。即便她如此落魄,可她始终认为,她还是主子。奴才生来就是要伺候她的。那人从门外进来,推门的那一瞬,狂风都钻了进来,冻的皇贵妃直打颤。“吃食没有,倒是准备了一壶红花。这壶红花,也够娘娘顶饱了。”皇贵妃擡眸看去,眼睛一亮,“明提!”“居然是你!”“你没死?”皇贵妃看住明提,跌跌撞撞的从榻上起来,奔向明提,“太好了!明提,你来了太好了!你给我作证,作证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快去,快去啊!”明提一动不动。皇贵妃松开了手,擡起手打了明提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却软绵绵的,“你如今都敢违抗我了么?”明提看着皇贵妃,看着眼前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的人,冷冷笑着:“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呢?这个时候,您讨好谁都没有用。奴婢奉命前来伺候娘娘,就是不知道娘娘能否承受的住奴婢的伺候。”不等皇贵妃说话,明提就掰开皇贵妃的嘴,壶嘴对准那张嘴,硬生生的往下灌,叫皇贵妃往下咽。皇贵妃对明提拳打脚踢,可她如今是浑身无力,又怎么能对明提造成伤害,她边喝边吐,脸颊都被掐红了。一壶红花灌了下去,皇贵妃吃痛倒地,过了有半刻左右,那红花的药效起了作用,皇贵妃捂着肚子疼痛不已,她叫喊着、叫喊着太医,明提只是冷冷的,那么看着她。就像当时,她被押去东厂的时候,皇贵妃也是这般看着她。因果循环。——知道武英柔被鞭笞的消息,太后真是吹起病中惊坐起,叫竹沥备下轿辇,往乾清宫赶去。赵桢步子更急,他担心的是太后的身体情况,没有乘轿,而是陪同着太后的轿辇去了乾清宫。赵邝这几日身体已经大好,可是他心中不痛快,刚抿了口酒,就见太后匆匆来了。他刚想问安,就被太后甩了一巴掌,“你简直糊涂啊!”“那是你妹妹,怎么可能与贵妃有私情!你是皇帝,你最不该信的就是风言风语!人言可畏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你要把整个大越搅的天翻地覆你才安心吗?!”太后是喊出来的,这些话说完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实在没有太多力气再跟这个儿子讲道理了。赵桢听着,也愣了愣。妹妹?是永乐?仔细回想前段时间的事情,赵桢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那位东厂提督,是他的妹妹永乐?!他看看太后,再看看赵邝,尤其是看着赵邝的那张脸时,他心中片片悲凉。他的大哥沉溺美色,不理朝政,所有的折子都让范照玉全权代理,现在国库吃紧,恐怕赵邝都只顾着自己欢乐了。可谓是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万人尚流冗,举目唯蒿莱。一个国家的兴亡,在于百姓。如今各地又起了时疫,他这个皇帝又在干什么?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在饥寒交迫中死去,他又在做些什么?赈灾银两批不下去,时疫更是一时半会无法解决的难题。他哪怕做做样子,安慰安慰百姓都没有。被捧上高位之后,他真的变太多了。脑袋空白的赵邝听得稀里糊涂,他捏了捏眉骨,眼睛模糊的看着太后问:“您说什么?谁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