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洒下,雪面反光刺眼,整片林海仿佛沉睡千年,却随时可能醒来。
我走到一处山坡,坐在树桩上,静静感受寒冷渗入骨髓。此刻的我不是游客,也不是旅者,而是一个向林道歉的后来人。
我从包中取出地图,摊开在膝上,那是我随身携带的《地球交响曲》初稿——密密麻麻的笔记、路线与未完成的章节。
我在空白页写下:
“我在中国最北的林中,听见斧头的回声渐远,听见树木的叹息渐长。我愿将这段失语的历史,写进交响曲的低音部,藏入风雪之间,供后人聆听。”
五、归程前的松香
临别那天,郑师傅送我到镇口。
他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是我们当年用的松脂香,点火能暖心。你走了,也别忘了根河这林子。”
我握住那布袋,心里一动。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你不是在写书吗?记得写一章叫‘斧下无血’,别让我们那段岁月白过。”
我郑重地点头。
当车缓缓驶离,远处白桦林一列列退去,天边升起一缕晨光。我知道,这片林海虽然不再轰鸣,但它的回音,已经被我放入了《地球交响曲》的厚重章节中,成为森林与人类共同的低语。
喜欢地球交响曲。